女主人提着菜刀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奇怪,看他的样子不像很虚弱,怎么行房的时候却喊得像杀猪似的……」
「行--」行房?!凌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由此可见昨晚他浸草药时喊得有多惊天动地了!
真是丢人啊!
生怕她转回来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凌易赶紧离开。他想去找紫染,可是房山那么大,他根本不知道上哪里找。
他守着进村的唯一道路,眼巴巴的望着入山的羊肠小径,等啊等的,一直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才看见一个被背篓压弯背的娇小身影。
凌易三步并作两步街上去,一把抢过她的背篓,那沉重的分量压得他的手臂整个往下一沉。
「啊!怎么是你?」紫染被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是他后才放松下来。 「妳上山时为什么不叫醒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妳信任吗?」想到她有可能不信任自己,他有些受伤,「万一妳在山上出事怎么办?如果……」
「是是是,明天我一定找你陪我上山。」紫染笑嘻嘻的。
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服她的话,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达到目的,一时倒有些傻眼,当下讪讪的说:「哪怕我睡得再熟都要叫我,就算揪也要把我揪起来。」
「好,一定。」她从善如流。
「好--我们回家去。」他背起背篓,伸出一只手去牵她的小手。
「嗯。」紫染将小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掌中。
相视一笑,两人并肩往农舍走去。
夕阳西下,村子里炊烟四起。乡间小路上,不时可见荷锄归来的农人,和放牧归来的牧童……
竹笛声里,凌易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他俩也是生活在这恬静山村里的一对平凡夫妻,正携手走向属于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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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采集完原料就完事了,想不到这只是开头,更繁复的工作还在后头。
将采来的各种植物依品种拣开,这他还能理解,可夸张的是,居然连同一植物的根茎叶都要分开。
「不都一样,为什么要分开?」将叶子放进放茎的簸箕,又将叶子放进放根的簸箕,凌易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怎么会一样呢?」她回道。
「难道同种植物还有差别吗?」他好奇的问。
「当然有差别,就好比相思木,单用它的枝条,若加入石灰水,就是皮纸色;若用铜器做染具,就是淡棕色……」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紫染滔滔不绝的。
「没想到这小小的染料也有这么多学问。」凌易颇为惊讶。
「当然,染料的学问可多呢!钻研一辈子也不一定钻研得透。」她小小的得意了下。
「小生愚钝,还请娘子继续指教,小生一定洗耳恭听。」他学着唱戏里的书生行了一个大大的揖,逗得她咯咯娇笑。
「指教是说不上啦!」紫染不吝指导,「爹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不仅同种植物的不同部位能染成截然不同的颜色,即使是同一部位也可能因为采摘时间的不同,而造成不同的染色效果。」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们家染的色彩比别家染制的更纯粹,就是因为我们采集原料时,都是分时段采摘的。」
「分时段采摘?」他不解。
「是啊!一般天色越早,制成的染料颜色就越偏绿,所以在某一时段里,我只采摘同一种材料,等过了时辰就不再采摘了,这样就不会混淆时间,也更容易控制色泽。」
「可是这篓子里明明有很多种……」
「这种植物的采摘时间过了,不正代表另一种植物的采摘时间刚好开始?」见他一脸苦恼的样子,她不禁失笑。
「啊!我还真是笨。」凌易拍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
「你不是笨,而是个人有个人的专精。爹在世的时候,常说隔行如隔山……」想起惨死的爹,紫染不禁有些黯然。
「爹他老人家虽然去世了,可是妳还有我呢!」看出她情绪低落,凌易抓住她的手,宽慰道。
「嗯,我还有你。」她点点头,很快的振作起来。
他们嘴里说着话,手里干着活,不知不觉中,一大背篓的植物都被分拣完了。
「紫--」凌易才想说什么,却听见她的肚子发出一串饥鸣。
「我、我有些饿了。」自己的肚子叫个不停,紫染有些尴尬。在山上跑了一天,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那我们就……」
「客人,吃饭啰……」他的话被主人招呼的声音打断了。
「来了~~」两人齐声应道。
洗净双手,他们坐在屋里那张缺了一角的饭桌前。
「吃啊!是自家养的鸡,炖了一天,可好吃哩!」女主人热情招呼,还特地挑了块鸡屁股夹进凌易的碗里。
「呃,谢、谢谢。」想起女主人追鸡时说的话,凌易心里颇不自在。
「快吃啊!这只公鸡可是好几群鸡的爹呢!」女主人催促道。
「好。」他硬着头皮咽了一口,勉强自己咽下去。
幸好,这只据说已经子女成群的公鸡平时喜欢锻练身体,鸡屁股还不至于肥得令他无法下咽。
「来来来,喝汤。」
凌易嘴里的鸡屁股还没咽下,男主人就又热情的舀了一碗汤递过来。
天下的夫君一般坏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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