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街不就在中央公园附近?
方向盘大转弯,朝着笔直的大马路而走。
东方狂也疲倦的阖上眼,就算不信任她开车的技术,这时候好像也没得选择了。
「那些追你的人是谁?」
「妳最好不要知道。」
「喂,我救了你,还差点赔了小命!」不是她要讨人情,莫名蹚上浑水总要知道这窟水会不会叫人灭顶啊!
东方狂也静默了很久,不管她说什么,一点也没有要全盘托出的意思。
「东方先生!」没看到她在等待吗?
用沉默拒绝,毫不手软。他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没办法要他吐实,就算她也一样。
「喂!」
勉力张开眼的东方狂也被她烦够了。「妳就不能安静的开车吗?」
她嘟起小嘴。「人家有点怕嘛。」想想,刚刚才被数不清的子弹差点打洞,能不手脚打颤吗?
他蹙了下眉,的确,他没想到这个,好一会才说:「不要知道对妳比较好,要是妳想安心看到明天的太阳的话!」
这么……严重啊?
不问就不问,好像她很唠叨似的。
他又补上,「妳只要送我回去就好,我不会麻烦妳太多的。」许是讲了太多的话,他声音不稳。
梁菱光下是没有发现,但是他全身穿着黑衣黑裤,红色的血迹并不明显,随着时间过去,她看见东方狂也按住伤口的手已经被沁出来的血给染红。
惊心动魄。
她继续说话,说一些有的没的,这时候哪还分能不能说的,只要能模糊在她眼瞳拚命泛滥的红。
包括她从小到大发生的大事,曾经爱慕高中的老师、老爸反对她学美术拿着锄头追她,跑遍家里每一条田埂差点掉进圳沟被水流去;来到纽约半夜想家,因为下大雪,暖器坏掉而哭得淅沥哗啦的糗事通通都说了。
她不要他晕。晕,事情就大条了!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东方狂也有些惊讶她的长舌,很想叫她闭嘴,耳朵却有自主意识的接收了。
但是,她长江大水的流水帐到底要说多久,不会要他耳朵长茧吧。
梁菱光时时要分心瞅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了哪些,刀凿的脸从头到尾没有表情。
「喂,你可不要睡着唷。」
「哼。」
「喂!」
「我醒着。」他痛苦的咬牙。
「喂……」
「闭嘴,从那边进去。」
「哦。」会骂人,还是清醒的。
巷子平淡无奇,只能容许一辆车进出。
她往前开,巷子笔直得不可思议,高耸的墙壁只见一抹月光在黑色的穹苍泛着白光。
巷子尽头,柳暗花明又一村。
任谁都想不到高楼大厦林立的纽约里有这么一栋古老的日式建筑。
梁菱光有预感自己好像来到不得了的地方了。
「喂,我们来错地方了啦。」
并没有。
本来静谧如同黑洞的大宅子自动打开涌出了水潮一般的人,个个刺龙刺虎、虎背熊腰,气势惊人。
两边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黑松。
日式塔灯如同蜿蜒的灯龙弯弯曲曲滑到大宅子前面。
而那宅子,根本是幕府时代的建筑物。
梁菱光想倒车,不过,似乎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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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像石头般的跪着感觉好不好?
梁菱光不敢摇头,不敢说不好,因为她的小腿也跪得比石头还要硬。
面对面的一男一女,短打短扎,年纪很轻,不超过十八,跟前摆着两把武士刀,不知道是要砍人还是要表演切腹,不过两者她都不喜欢。
用两把刀来招待客人,呜呜……她做错了什么吗?压力好大,这样很容易折寿欸。
「我可以换个姿势吗?」来者是客,她征求主人的意见。
「您是贵客,请坐!」
「那他们咧?」
「他们失职,没有保护好少主,必须接受处罚!」像猫似放下茶杯的小胡子面无表情,就连声音也没有半点感情。
说完,点头,便退下去了。
欸……欸欸,别走啊!
奇怪,这里的人什么表情都没有,怎么训练出来的啊。
沉重的梁木,素白的拉门,几根枯木跟文心兰插的盆花,看起来很简约的结构,却让人感觉这里是可以用「历史」来形容的。
几乎有一个球场那么大的客厅,很多的榻榻米峰峰相连到天边,这么大的地方就窝着他们三个人,这样,要说个话不是很困难?
有钱人真奇怪。
小胡子走后,空气就像埋在地底下千年的废城,既不流通又不干净,她很不习惯。
那种什么都不明白的懵懂很不好。
起码有个谁来跟她解释一下情况嘛。
「哈啰,两位,你们也不要跪了。」
这样跪,大腿很酸,日本人为什么要发明这样的坐姿,很不人道耶。
她以为只要坐一下就可以走人的……她果然想太多了。
阿ㄋㄡ……「你们哪位可以帮我问一下东方先生的伤要不要紧,还有,我可以走了吗?」虽然对方的待客之道有点奇怪,好像整座宅子的人都跑去关心那个男人,没人理她。
鸦片的蝴蝶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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