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她已经是我的妻,维护她是我为夫的责任。」
「我跟你不同,我不需要那种累赘的温情!」他胸怀大志,放眼天下,儿女私情算什么?!不值一哂!
「人各有志,不勉强。」他从来都不是会意图去改变说服别人的人,人各有天命。
「把阎大小姐给我,让我回去复命,回去后我可以在丞相面前替你开脱罪行。」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萧炎并不想继续散步,他煞住脚。
「你来当说客?」
「答不答应一句话!」
程门笑森然不言。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要不是看在你我曾经同门,凭丞相广布的眼线探子,你以为你有机会将大小姐带离开京城?」
「我就是离开了。」
「你斗不过我的,为什么要做困兽之斗?」
「我并不想跟你斗。」没想过,因为从来没把萧炎放在心上,只有势均力敌的人才能叫人介意。
萧炎会错意,以为程门笑示弱,傲慢油然而生。「你的才能本来就不及我……即便以前你帮我拿过不少主意,但是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贵为丞相身边的红人,有时候丞相会把国事带回府中,他就必须为主子分忧解劳,每当他苦思不得其解时,只要去西宁院程门笑总会替他想出周全的法子,可是再细细推问,他就会推得一乾二净,让人茫然于他究竟是真聪明还是假浑沌。
他浩瀚无涯的知识一度让萧炎紧张戒备,几度提防,后来又松懈于几年下来他的全无野心。
即便他私下派人欺凌他,不给他吃好用好,他依旧像颗没脾气的柿子,随人拿捏,他才放下悬挂的心。
不要恨他过河拆桥,这世间,要成功就必须无情!
不过,他还是看走了眼,小环阵,就一个牛刀小试的小环阵,他差点被阵中乾坤颠倒、环环相连,阵中有阵互相倒转的机关给弄得灰头土脸,要不是后面有士兵跟随,他可要掉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了。
「你就这么放心走在前头,暴露大空门不怕我背后袭击?」程门笑啊程门笑,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不,凭你的傲气,你不屑出手偷袭。」
萧炎闭眼,深深吸气,不让自己被打动。「你的小环阵也不过尔尔,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你也一起回去领罪吧!」
程门笑瞧了他一身狼狈,并不戳破他所谓随手破阵的神话。
「我何罪之有?」
不过就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男人跟女人,有必要扣上那么大的帽子吗?
「门不当、户不对,你配不上大小姐。」
「我们……你不会懂的。」多说无益。
猛地,他拉开与萧炎的距离,倒退至另一座小丘,倏然扬言,「我对权谋厮杀毫无兴趣,今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夺你的天下,我过我安稳的生活,互不妨碍。」
他已经随手利用山丘的地形设下树阵,奇数为短,复数为长,平仄之间隐藏小巧变化,就像脑筋急转弯,困住对方短暂时间,但求拖延对方些许时候藉以寻求庇护或安全。
萧炎发现不对想要趋前,却不知道被打哪来的迷雾困在中间。该死!刚刚明明一片风晴静好,哪来的浓雾迷眼?!
「你哪学来的奇门遁甲,我居然不知道!」他嘶叫。奇门遁甲可夺天下,关系国家安危,辅佐帝王之学啊!
他以为小环阵就是他的底限。
「你也不曾提过你的野心。」
「男人没有野心哪称得上是男人。」他认为程门笑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有他在可以衬托得他更加不凡,哪知道他明里一只羊,暗里一头狼,看似好欺负的人其实比谁都棘手!
程门笑利用最短的时间跑回屋子喊醒阎金玉。
「萧炎来了!」
她虽然被匆忙喊起来神情却是无比清醒,穿上鞋,掀开枕头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袱用力揽在怀中。
程门笑不舍的轻触她的颊,「跟我来!」
「嗯。」
匆匆往后门去,「妳等我一下。」
阎金玉听话的等待。
片刻,程门笑从谷仓费力的推出一只大鸢鸟。
「这是……」她没见过。
「骑上去,它会带妳到安全的地方。」今日有西风贯穿山岳,借助风力飞行,她又是女子,身轻,可达几十里外不成问题。
追兵就算想追,一时半刻也到不了。
「你也一起上来!」
「鸢鸟只能承载一个人。」祖师爷发明的飞行木鸢,又经师傅改良过,到他手中即使绞尽脑汁减少木料也只能一人乘坐。
「你不走我也不走!」
「听话。」
「我不听!你不走,我也不走!」阎金玉眼中蓄泪捂着耳朵直摇头。
两人还在争执不下,杵在门边很久的善咏可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推来推去要推到什么时候,我长眼睛没看过争着要去赴死的人。」他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程门笑抱住阎金玉,软言哄她。「妳先走,我会追上妳,不会让妳一个人孤零零的。」
阎金玉仍旧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外面那家伙反正是要抓人回去交差,我去好了。」
什么?!两人同时回头干瞪善咏。
程门笑眼珠一转,「我怎么没想到你……」
「欸,我开玩笑的。」要赞成也别这么快,稍微迟疑下也好安慰他的心。
逃花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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