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够了,商金童!」做殊死抵抗的脸把刚刚立的誓约忘的干净,扬起来半张粉嫩雪白小脸。「我不想听你倒垃圾,不,应该说,不管你翻江倒海,舌灿莲花本姑娘都不想听。」
商金童脸色尴尬。「别这样啦,玉女,听听又不会怎样。」
「你来找我没让商妈妈知道吧?」
他竖起三根指头发誓。「妳当我还是吃奶的小孩啊,去到哪都要跟我妈报备,妳少看不起人了!」
「我只是不想每次都背黑锅。」
「对不起啦。」
「算了,什么事?说吧!」瞅了他不自在的脸,锦玉女息事宁人。她这种烂好人,到底还要烂到什么时候?
既然躲不过,早死早超生吧!
放下毛笔,看着桌上已然是毁了的宣纸,温吞吞的折成对折又对折放进专门回收的盒子里。
她惜字,爱纸,所以写字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来吵,专心在书法上而成为家喻户晓的书法家绝对不是她的初衷。
这工作,可以不用出门抛头露面,是她一直能写下去的动力。
她不喜见人。
这房间,会偶尔出现的也就只有商金童和她两个妹妹了。
放下广播器,商金童喜孜孜的拉了张椅子坐下,一副长谈打算。
「妳知道竹科那个案子……」
「竹科怪人,你手下的爱将又阵亡了?」
商金童眉眼紧绷,双手把乱发抓的更像鸟窝。「第六次了,那个发情骡子变态猪,我的心在淌血啊。」
「那个竹科怪人的绰号又变长了。」
这一年来,只要商金童出现,八九不离十,谈的几大部分就是他在竹科承包的一件大Case,从最开始的口沫横飞到后来的诅咒连连恶梦一场,她都很有幸的「参与」,不过,能一连退了金童建设六个旗下大将的设计案,还真不是普通的难搞的客户。
在台湾建筑界,金童建设是块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推出的案子销售量绝对有品牌保证。
这年头敢挂保证做事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不多的一个。
「好吧,你说他这次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她托腮,仍拿左边的脸给他看,而商金童也很习以为常。
「他要一个书法家。」
「哦──」
「妳就不能发出正常一点的声音?」
「台湾的书法家都绝种了?」
他丢了个「好,妳继续装」的眼神。「那个烂驴臭狗死公鸡竟然把张道批评的不值一块钱,人家气炸了,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要知道我可是差点三跪九叩才把人家大师请来的。」
哗,张道。台湾书法界的大老。
文字多派别,张道承袭自颜氏一派的铁笔金钩的字法,每张纸都有上百万的价钱。
竟然有人不鸟他──此非常人,要不是眼光与众不同,就是完全不识货的大老粗。
「王二、李八、甜不辣……族繁不及备载──」她念了一串名单,都是铿锵有力,各据一方的书法高手。
手刀作势往颈子一割。「嗤。」
「你是说……全部退货?」
「真是够变态的!」对自己的金主没好话,表示他真的被逼到崩溃边缘,受够了。
「好邻居,你好自为之吧。」不是风凉话,真格的,她也帮不上忙。
商金童俊脸一垮,双手一摊。「就这样?」
「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找人倒垃圾?垃圾倒完了啊。」她可以专心回到她的功课上面了吧?!
「锦玉女!」他突然正经八百。
「干么?」她往后挺,阴谋的味道隐隐散发着。
她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商金童,他脑袋里打的什么歪脑筋,只要看他闪烁的眼神也能猜出个蛛丝马迹来。
没办法,跟一个人太熟就是有这种后遗症。
六岁结下的冤孽,她今年二十八,这家伙三十,够历史悠久的了,不过,这是他们小俩口私底下以为的标准,商家妈妈可把她当蛇蝎。
「那个科学怪人有没有激发妳一丁点的好奇心?」他更往前扑,几乎要跟她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了。
锦玉女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想从他荷包挖出银子来的人又不是我。」
「他是个大挑战!」
「你赚钱要分我吗?」
「吼,妳钱鬼啊?」
「总之,不关我的事。」
「妳的志气、妳的信心呢?都被狗吃了吗?」就不信晃动不了她固执的脑袋。愚公移山的精神他绝对有之。
「科学怪人找麻烦的人又不是我,你别想拖我下水。」明哲保身绝对是处世重要的原则。
「妳可也是书法界有名的玉女耶,不会觉得不服气吗?」激将、激将、再激将,不信她一点火气也没有。
「别用口水喷我,谢谢你的合作。」
厚!他真的会被气到口吐三公升的血!
不行、不行,有求于人,姿势还是摆低一点吧……唉!
他这什么堂堂建设公司的老板,他是卒仔啦。
「玉女,去看看就好。」
换来一枚白眼。
标准更低了。「不然,看一眼。」
她把眼神瞄向放在墙角的扫把。
他大惊。「我用人格保证,要是妳皱皱眉头,我马上专车把妳送回来,而且我会把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遣开,谁都看不到妳的脸。」
神气恶魔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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