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波默然无语的立身站在他的面前。
战尧修瞇细了眼,浑身散放着阵阵冷意,「今日你和掠空所看见、听见的一切,不 许泄漏出半个字。」
「是。」深知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段凌波,想也不想的就点头。
「至于你们想杀的恪未央,她今儿个没办法眼你扪过招。想杀我的话尽管冲着我来 ,不许对她动手,否则下一次可别怪我将你们的心捏成粉碎。」战尧修淡淡地撂下话, 而后走至树下抱起仍不省人事的未央,动作轻柔的将她带进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处理完原魔老人的云掠空,站在段凌波的身旁,一 颗激动的心还没办法稳定下来。
段凌波冷静的问:「刚才,你看见他对那老人眼底的恨意了吗?」
「看见了。」
「不要再找战尧修和恪未央,也别管哪个皇子将会坐上皇位了。」冷汗悄悄滑下段 凌波的额际,「我们得快点查出战尧修到底是谁!」
战尧修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静睡在床榻上的未央。
自从赶走了那些不速之客后,他就一直坐守在她的身畔,动容地看着这名又来到他 生命中的女子。
他轻轻将摘取来的昙花簪妥在地的发髻上,看着她人花相映、五百年来都相同的美 丽模样,以指尖温习着她那张深深刻在他心中的面容,以唇暖暖地吻过她一如以往温润 芳香的的唇瓣。
在这命运朝他进逼、时日无多的时刻,他得牢牢的记住眼前在灯火下姿容赛仙、婷 婷长驻他心里的小女人,因为,他不会再有下一世了,他将再也不能像其它人一样,可 在生命之火燃尽时,投身至轮回里,再重新回到这十里红尘。这一次,将会是他最后与 她相遇的一世。
就连孟婆汤也无法化去他每一世所存留的记忆。在看尽了无数的春去秋来、缘起缘 灭,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让他在等待了无数年后好不容易才又见到 ,有时,他真想不要再接近她,不要让他那颗无法控制的心将他的爱意说出口,就让她 这样平平淡淡、无风也无雨的好好过完一世。
可是心中想见她、想爱她的庞大力量却由不得他,每回,他的渴望都催促着他去接 近她,去与她短暂的相爱一场,他多么想与她做对疑心的凡间男女,相信着永恒不变的 诺言斯守到老,但每一回,他付出的爱,总是来不及等到她的响应,她就因为原魔的咒 语而无法避免的横死在他的面前。
如果世世都注定要失去她,他还能相信什么地久天长?他还能相信什么情可动天?
他们两人,早就再也回不去,回不去那个他们从未被迫分别的久远前了!而他,也 已经再也找不到那个为了不背叛他们的情爱,愿舍身代他一死的女子了......他还记得 ,当年司马懿在得不到她时,是多么狠心的在他面前将她举刀劈杀;他还记得,当年他 是如何痛彻心肺地搂着她的尸身,请求她再睁开双眸看他一眼,不要孤孤单单的留下他 一人......只是苍天听不见他的祈愿,没有人能够完成他的心愿,除了将心卖与原魔以 换取再见她一眼之外,他别无选择;但在后来的每一世里,他无时无刻都懊悔着他曾与 原魔做过那笔交易。
战尧修取出袖中的八卦玉,看着玉面上每一张凄悠望着他的女人,为自己每一次都 令她们死于非命的境过而深感歉疚。
他伸手一一抚过她们在玉面上的面容,「原谅我,是我的私心害了你们。」他再将 八卦玉另一面翻转过来,痛心地看着那个第一世为他而死,但脸上却依旧带着他最爱看 的笑容的女子。如果她和其它的女子一样有着那种凄然的表情就好了,她为何要笑得如 此开怀?她难道不知道是他用他的这双手,将她推进地狱裹,让她往后的生生世世都如 早凋的花朵般倾落凋萎的吗?
床上的未央动了动,睡意朦胧的抚着犹自隐隐作疼的背部,战尧修轻柔地将她倾转 过身,揭开她的衣衫,在明亮的灯火下看着那道在她美背上,五百年来都一直存在着的 刀痕。
他温热的吻纷纷落在她背上那似是刀痕的胎记,看她因不适而紧蹙的眉心缓缓地舒 展,气息又再度变得均匀规律。
战尧修轻巧的在她的身后躺下,双手密密地拥抱住她,再一次地感觉她回到他怀抱 时的每一分感觉,命令自己要永远的记住这一刻。
他埋首在她浓密的发里,颤抖的拥紧她,以几不可闻的音量向她悄悄叙说。「即使 我将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你,但请你一定要记住,在我的心底,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情人 。」
在他将昙花簪上她发间时就己醒来的未央,此刻极力忍住心中巨大的抖颤和心痛得 化不开的伤愁,依旧保持着沉稳的气息装睡,不让他知道她已将他的话全部听得一清二 楚,更不让身后的他知道,她那因他而淌流的颗颗泪珠早布满她的小脸,同时在她的心 底深处流下为他而感到心疼的泪。
只是她不懂她的泪是为何而淌流,她更不懂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 只知道,她好象被拉入了一个阴暗而又看不见未来的世界里,而在那个遥远的世界里, 有着他的存在。
夜里哭又了睡,睡了又哭的未央,极力忍下战尧修那番话语所带给她的心痛感,在 漫漫长夜里细细感觉他那宽阔怀抱所带给她的归属感,也试着去感觉他的伤心,他说那 些话的原因,以及她和他之间在五百年前有什么关联。
啸龙战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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