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鞑根本就没把她的警告放在眼底。
「你参我一千笔也不管用!」卧桑都已经跑路到东瀛去了,他还怕她的十次御状? 他早就挣出父皇套牢他的铁笼了,就算她想把御状拿来当经书天天写,他也不怕!
望着他那张凶恶的脸孔,无端端的委屈跃上她的心头,使得她一时之间备感心酸。
低首看着她晶莹的泪珠忽地凝聚在她的眼眸之间,这转变太大了,让霍鞑一肚子的 怒火欲火当下统统烟消云散。
他以指揩去她眼角的晶泪,放软了声调将她楼进怀里低问。
「你不是说过你会选择冷静的面对现实?」他还真的以为她什幺都不在乎。
「这种现实有谁能够冷静的去面对?」她红着眼眶,终于有机会好好回想一下自喝 了那碗茶后,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你啊。」他点点她的俏鼻,「这世上,就只有你不会在乎我的所作所为,敞开心 胸包容我的一切。」
「这次不一样……恍她摇着螓首,声音细细碎碎的。
他感叹地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望进她的泪眼里。
「我是为了你。」
她还是摇首,「就算是为了我也不可以这样。」先不要说他抢人家未婚妻的手段有 多幺不光明正大,他还刻意让这件事人尽皆知,一点也不体念一下她的处境。
「狗急跳墙嘛,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霍鞑干脆效法她,也对她摆出了个愁眉 苦睑的忧郁状。
凤楼吸吸俏鼻,盯着他看似很忧愁的脸庞,心底不禁怀疑他是真的因她的这件事而 很烦恼。
他会因她而烦恼?他不是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吗?他也从没有刻意留心她的事, 因为他总是黏着她,理所营田然的把她当成是……当成是……当成是他自已的?
有吗?真的有吗?
……好象真的是这样。可是,他是什幺时候不把她当成「外人」,反而认为她是「 内人」的?
「不哭了?」他小心地观望她心情的动向。
凤楼嗔怨地瞪他一记,「谁教你做出这种事来的?我又没有说我一定会嫁他。」老 巫竟和他同谋?不,应该是老巫瞒着他下药,不然就是他被老巫骗了,可是不管实情是 怎幺样,他就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可你也没说你会嫁我啊。」他以一句话堵死她。
她哑口无言。
霍鞑拉过她的柔荑,诚心诚意地向她请教。
「三不五时向你表白,你认为我神智不清;向你求亲,你当我是说着玩;在床上身 体力行绑住你,你又当我在欺负你,哪,你倒说说,我到底该怎幺做才能把你拐到手、 娶回宫?」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他怎幺做就是拿捏得不妥当,也无法正确地投她所好, 所以他只好每种作法都试试灵不灵光再说。
凤楼讷讷地张着小嘴,愣着发呆。
说得真白真浅显易懂……完全都不拐弯的,害她都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你……你最起码可以先告诉我你向我求亲的理由。」她试着找出声音,但话一出 口后,她就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
「为什幺你们女人做什幺事都要讲理由?」霍鞑无奈地仰天长叹。
「说不说?」她硬着头皮,顶着红透的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叹口气,「八年前我就说过我会对你负责了。」早就告知过她了,可是她的记性 却是那幺差。
「我也说过我不要你来负责。」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八年前所说过的话。
霍鞑两眼无神地盯着她,「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还要不要听我的理由?」
凤楼再度合上小嘴,紧屏着气息等待地看着他的唇。
他先清清嗓子,再揉揉脸颊,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再坐正至她的面前调整好他 们两人对望的坐姿。
「简单的说,就是我少不了你,没有你在,我根本就不能过日子上他摇头晃脑地开 讲。
「为什幺?」
「我太习惯有你的存在了。」他抚着额际的发,声音听来无限疲惫,「习惯真的是 件很糟糕的事……」
没有她在,他要怎幺对抗天上的太阳?没搂着她睡,他会作噩梦睡不好;没有她来 容忍他的坏脾气,只怕他身边就剩一个打不死的宫罢月了;要是没有她来牺牲一下,恐 怕他一辈子都要光棍到老……唉,八年,都八年了,八年来他太习惯把她放进他的人生 蓝图里,太习惯把现在所发生的事,和未来应该要发生的事都算进她一份。原本指望多 赖着她一点,她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可赖她赖久了,她没变成他的,他反倒先变 成她的,等他发现吃亏太蚀本时,却已经无法回头。
凤楼不语地望着眼前这副似曾相识的委屈表情。
他也有「习惯」这个坏习惯?
啊,这个表情她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幺她也了解,因为几日前她才做过一模 一样的事。
凤楼完全明白他会觉得糟糕的原因,并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不过就是不知他的情况 糟到哪里去。
「你的习惯有多糟糕?」她满心的好奇。
「它糟到害我连看其它女人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不觉间就被你拐走……」霍鞑一点 也不克制地吁长叹短,但还没感叹完,就被她清清冷冷的声音给截断自怜。
她拉下一张冷脸,「我可没拦着你。」
蛮郎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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