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姑娘,请用茶。”沈大娘连忙奉上茶水。由她疲惫的脸上看出,她必定走了不少路。
“谢谢。”唐秋缠感激地接过茶杯。
“敏儿姑娘,咱们这里十分偏僻,你怎么会打这里经过?”
“不瞒你说,我迷路了。圆和镇的客栈掌柜报错了方向,所以我才会往这儿走。”她语气无奈的说。
“敏儿姑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虽然简陋,但好歹可挡挡外头的寒气。”沈大娘提议道。
“谢谢大娘。”唐秋缠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尊夫不会介意吗?”也许这房子的男主人并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说到这个,沈大娘不禁有些欷吁。自她丈夫过世后,她就未再改嫁,全心全力守着家园及小孩,困苦的生活让她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却已三十好几了。
“大娘?”唐秋缠出声唤着突然一脸戚然的沈大娘。
“请叫我沈大娘吧。”沈大娘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拙夫已经过世五年了,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小儿两人。”
“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唐秋缠语带歉然的说。
“用不着介意,每个人都有过去的。”
沈大娘起身领她朝后头的小房间走去,并体贴的为她点起烛火。“请早点歇息吧。”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唐秋缠将包袱放下,却无法放下沉重的心情。
的确,每个人都有过去,而过去的种种却牵引着未来的发展,让陷在其中的人无法挣脱,甚至被以往的噩梦追赶不休……
“敏儿,将药箱收拾一下,跟爹一起到潇湘庄去。”唐仕维边吩咐边朝前厅走。
“爹,前些日子咱们不是才去过而已吗?怎么还要去?”而且还要她也跟着一起去。唐秋缠不解的问。
“傻丫头。”唐仕维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露出怜惜的一笑。“哮喘岂是说好就好?更何况任夫人的病状不轻,怕过去都医错了方向,所以情况才会愈来愈严重。”
“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女儿跟去呀,我又帮不上忙。”爹帮任夫人医病时,她都不能跟在一旁,更何况庄里又有任意情那个讨厌鬼,打死她都不去。
“任二公子的病症较轻,庄内总管说由你去医治就成了,我则专心帮任夫人医病。”唐仕维顿了顿,继续说:“敏儿,你可要将爹平日教你的发挥出来。”
“任二公子?”她见过吗?
“就是任意桐,那天在凉亭里和任家大少爷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就是他。听说他们两兄弟做什么都要争,尤其是任大少爷,非得要争到赢为止,标准的公子哥。”唐仕维边说边摇头。
他活到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看到像任意情那样的年轻人。外表看似风度翩翩,实则阴险狡诈,才二十岁的年纪,却有着四十岁男子的深沉。加上他那张俊脸和壮硕高大的身躯,如此完美的组合更容易让人忽略潜藏其下的阴毒心肠。
唐秋缠恍然的点点头,“原来那个人就是任意桐。”怪不得那天两人相见分外眼红,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没错,比较瘦弱的男子就是他,是个满不错的年轻人。”为人恭谦有礼,跟他大哥有如天壤之别。
好吧,看在他仗义直言和那下流胚子周旋的份上,她就去这一趟。唐秋缠在心里决定道。
“爹,潇湘庄的人可曾提到任二公子生什么病?”她也好先大略打理药材。
“没提起。八成是风寒之类的小毛病,你开点止咳的药方即可。”唐仕维对此并不担心。
只是风寒就要人大老远赶过去,这潇湘庄也未免太财大气粗了些吧。
唐秋缠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好药箱,跟着父亲坐上轿,前往潇湘庄。
三刻钟后,他们便到达了潇湘庄,庄内总管早已守在大门前。
“唐大夫,这边请。”总管领着唐氏父女走进庄里,丝毫不敢怠慢。
唐大夫的医术高明,夫人的病就要靠他了,所以自是怠慢不得;至于唐姑娘也同样不能失礼,因为她是大少爷指定必见的客人。
怪的是一向没痛没病的大少爷竟会指定唐姑娘看病,而身体较瘦弱,但只偶尔生场小病的二少爷也选在同一时间得了风寒。
这当然不会是巧合,看来兄弟俩各怀鬼胎。只是在任家工作已有二十年之久的总管不会笨得开口询问,毕竟他是下人,只管配合就是。
总管先带着唐仕维到任夫人房间,然后才领着唐秋缠往任意桐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弯弯曲曲的回廊让唐秋缠看得又是一阵眼花。这庄园的房间多得数不清,而且从外表看来每间都一模一样,如果无人带领根本分辨不出。
她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大得离谱的潇湘庄,对于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她一点也不希罕。
总管在一间雅致的房前停下,伸手敲敲门,“二少爷,唐姑娘来了。”
“请进。”
原本在里头焦急踱步的任意桐急忙爬上床榻,同时不忘咳两声,既是装病,就要装得像些,否则很容易被揭穿的。
得到应许之后,唐秋缠背着药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任二公子?”她试探性的询问,终于循着干咳声找到声音的主人。
“我在这儿。”任意桐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躺着别动。”她命令道,放下肩上的药箱来到床榻边。
唐秋缠执起他的手探着他的脉象,探得勉强装病的任意桐一阵心虚,偷偷地瞄着她专注的俏脸。
秋意情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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