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继续蔓延,先前还看到大部分身躯的鳄鱼尸体,现在几乎沦入火海。
锦晴担心地问:“还没好吗?已经烧得够久了。”
“还没吧,一颗小番薯都得烤上好几个时辰,它的体型这么大,需要的时间肯定更长。”
书烈被火的热气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锦晴真的是饿坏了,恨不得马上就能拖出那只鳄鱼大快朵颐地啃食它身上的肉,但看书烈如此肯定时候未到,也就忍了下来,继续对火堆干瞪眼。
火堆已经转而传出焦味。
这时她又问:“可以吃了啊?”
“别急,再等一会儿……”
“现在呢?”
“再等一会儿……”
“还不行?”
“再等一会儿……”
一块黑不溜掉、面目全非的黑炭物被捧在锦晴的手里。
锦晴半垂着眼帘,以眼尾的余光瞪视书烈。
越瞪越气,越气越不爽。
突然,她用力把鳄鱼的焦尸丢到书烈的眼前,愤而离去,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里晓得鳄鱼不等于番薯……”书烈无辜地呢喃,手中也有一块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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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细长的新月照亮了山径小路。
落难的两人继续在山林间流浪,书烈背着气坏、饿坏、累坏了像个小泥人的锦晴,提着她装满泥巴的绣花鞋,脏兮兮地在林间走着。
他们沿着一道经常遭践踏而变得比较结实的山路向南走,在半山岗上找到了一家猎户。
“我和内人遇上马贼打劫,在林中迷了路,请问能不能让我们借住一宿?”
“没问题,快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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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勒德清背脊直挺,双手插腰,伫立于高峻崔巍的山头顶端,任冷风呼呼吹打在身上,不发一语,从上往下俯瞰神秘诱人的山林带。
他的身后是他的土匪老巢,里头窝着为数约莫百人的土匪党羽。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用不着回头,就猜到了是最亲近他的喽啰。
“老大,兄弟们回报,沿着河谷搜索了一整天,仍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大概是逃走了。”
小喽粗嗄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沉静。
“没关系,狩猎的行动才刚开始。”额勒德清定定地道,言辞间流露出一份自信。
“那女的可真了得,三两下就把兄弟们打得鼻青脸肿。看得出来她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兄弟们可有得忙了!”
忙着哀嚎、忙着呻吟、忙着诅咒。
“就因为她了得,所以我才追逐她。”
小喽啰想也不想地便道:“她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额勒德清淡淡而笑,若有所思地道:“十年前我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那个蓬头垢面、浑身伤痕的臭小鬼,一定有那么一天,在她亮丽的乌发下勾勒出一张清秀无瑕的脸庞,若再加上冷静自制的个性,将使她的美丽变得坚毅、固执。”
小喽啰想起与她交手的情景,点头。“她的确够狠。”
“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当然狠。”
小喽啰斜睬着他不修边幅的面容,一时只能纳闷地问:“既然如此,老大为何甘心放手让她嫁人?”
“放手?”额勒德清冷笑。“我怎么可能放手将她让给别人?这十年来,我可是一直将她视为己有,她一直是我的!”
当他讲到最后几句,声音骤然变得像寒冰一样。
“但是那个男人……”
“他活不久的!”
“老大,小的觉得,若要解决那小子,得尽快!”
“你怕什么?”
“怕事情生变、怕日久生情、怕近水楼台先得月。”
“放心吧!”
额勒德清一口否定,笑得既从容又极具自信。
“这么肯定?”
他回头笑着看他,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五章
一间低棚矮舍、一只舀水木杓、一个木造澡盆,里头盛满冒气的热水。
这就是书烈及锦晴眼前的景象。
“二位,你们请便,我去交代舍妹替二位准备干净的衣物。”
“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
书烈与锦晴异口同声呢喃的说,但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一径低垂着长长睫毛,目不转睛盯着那池水蒸气袅袅飘浮的热水瞧。
地上积水映射出两人的模样,两个可怜的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白”的地方。
锦晴一向梳得工工整整的板形髻,现在已成一头散乱的头发,有半边长发垂到她的臀上,上头黏了几片树叶和几根杂草,脸上糊满褐色污泥,肮脏而狼狈,至于她那袭绣功华丽的袍子,现在也不过是件绉巴巴的破衣裳。
至于书烈,那更不是一个“惨”字就能形容!
几乎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很难“完好如初”,这女人很狠,每次打架专挑他的弱点揍,他那张原本俊秀而带有贵气的精雕五官,现在只是一堆瘀青、浮肿外带无数的爪痕、齿痕建构而成,倘若有人质疑他的脸像猪头,那一点也不为过!
理所当然的,他从头到脚一样和满了恶臭的烂泥干。
这一切,正说明了他们有多渴望洗一个热水澡,偏偏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缸热水,勉勉强强只够一个人使用,因为他们都太脏了!
喜嫁格格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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