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不说话,我会当做你是在默认。」她眨眨水眸,眼里望见他一张不自在的脸庞,心里浮起一股得意。
他静默,抿著唇不愿回答她一言一语,也不愿再将黑眸移回她的脸上,怕自己会永远也抽不了身。
见他使性子不答话,红董儿也不勉强他。
毕竟她突然闯入他的人生里头,得要给他时间适应。
只是,她由衷希望自己能多了解他一点,因为他是她的夫……
「好吧!你不理我了,我自个儿忙去好哩!」她双手离开他的颈子,佯装丧气的离开床沿。「夫君先休息一下,我吩咐嬷嬷送来午膳给你。」她福了福身,离开他的面前,迳自往房外走去。
这时,步燕临才将眼光移正,眼角只来得及捕捉到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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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开始,步燕临的眼光,就再也离不开红豆儿的身上了。
可愈是到了年关,府里忙得更勤,就连红豆儿也很忙,几乎每天只能在中午来看步燕临一眼,其余的时间,她都不待在新房,一刻也不得闲。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步燕临一直、一直隐忍著腹内的怒气,可嘴里却没有道出自己的不快,任由这小妮子忙得不见踪影。
可……人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
尤其当他的身子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她调理得气血顺畅,终能下床走路时,他开始发觉内心的气焰渐渐变得狂炽。
她口口声声唤他夫君,可眼里再也不是独看他一人,这让他忍无可忍。
今天,正是除夕夜,也是步燕临离开新房的第一天。
步燕临的身後跟著磐磊,凝著冷酷的脸色,走在回廊之中。
他的脸色略有红润,但还是稍赚苍白,身子骨还尚未调理完全。
虽然他仍是虚弱,不过至少被红豆儿养壮了身子,可自由下床走动,不再终日只能躺在床上。
府里的奴才一见到主子出现在回廊,瞬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步总管硬著头皮上前迎去,低著头躬身唤:「爷。」
「那该死的女人在哪儿?」步燕临寒著声音问著。
「女……女……女人?」步总管颤著声音回问。
他深吸一口气。「少夫人。」
「少、少夫人正在帐房里……」
「她在帐房里做什么?」他皱眉问,这时又发现回廊里挂满了红灯笼。
步总管抖著身子,上下两排白牙不断打颤。「少夫人在房里盘、盘、盘帐。」
盘帐?他倏地眯起黑眸,忽然想起已到年底,可却没有人送帐让他审查,让他以为今年各间掌柜误了时间,正想派人去问个究竟,原来是那多事的红豆儿将这事揽在身上了?
他深呼吸,逼自己咽下心头涌上来的怪异感觉。
步总管见主子板著一张脸,望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只能低垂著头,等候十二爷冷酷的低咆。
步燕临理理自己的思绪之後,便移开脚步往帐房走去,独留总管在原地低头吹著冷风。
再通过长长的回廊,他与磐磊来到帐房外头,留下磐磊在外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进帐房内,他轻易听见拨动珠子的声音,有一名女子坐在案桌前,努力的拨著算盘,而一旁的奴婢芍药则帮忙著翻著帐册,主仆两人低头呢呢喃喃,丝毫没听见他轻微的脚步声。
最後,一抹身影笼罩在红豆儿的头顶时,她才猛然抬起头。
「夫君?!」她惊愕的唤了一声,可最後还是扬了一抹笑容。
「下去。」他冷声的对著芍药说著。
芍药不安的看了看红豆儿一眼,见王子点头,才离开帐房。
帐房里,只剩他们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红豆儿站了起来,绕过案桌,来到他的面前,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站在他的面前,显得如此的娇小而纤细。
他很高,她只至他胸膛,连看他都得努力的抬起小脸,才能望见他的表情,而今日她总算能好好诊视他的脸色,发现他一张原本削瘦的脸颊,渐渐恢复原有的精神。
他在瞪她。她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的心里有著怒气。
「夫君,别著凉了。」她小手主动拉拢他身上披著的披风。「今天下雪,可别因为穿得少而染上风寒。」
他眉一拢,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发现冰凉如雪,让他挑了挑眉。「你待在这儿做什么?」
她吐吐粉舌,双眼弯弯的笑了。「帮夫君盘帐。」
他拉著她的柔荑,来到案桌前一瞧,双手随意翻了几页。
一瞧不得了,里头数字不但正确,而且条理分明,一笔一笔的帐目列得详细无误,年终的盘点更是丝毫没有差错……
他冷骛的黑眸移向她一张不解的小脸,两人一对上眼,她唇角含笑的眨眨眼,如同初雪般的纯真。
「你瞒著我,将一堆帐往身上揽?」他皱著眉尖。「这半个月来,你一直在忙这些事?」他有些生气,不是气她擅自主张盘算那些帐册,而是气她将这些帐看得比他还重要……
他,竟为了这堆帐簿吃味?
步燕临像是被棍棒击中般,猛然的惊神回来。
为什么才短短的几十天,他就变得更在乎她了?
是不是她下了什么蛊,让他开始对她意乱情迷了?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让他在脑中不断盘旋、思忖。
龙凤烛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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