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霏没搭腔,视线调回他眼前。
段羽霏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为所动。
她并不了解,更不清楚他为何这般死心塌地?段羽霏知道待他残忍,可再也找不到最适合的方式了。
对他多一分柔情,就是待他多一份的残酷。多情总被无情伤,既然一开始就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就该彻头彻尾绝情到底。她不要给了颜亚晋希望,最后又令他绝望。
「我不需要。」费心讨好她是件愚蠢的苦差事,段羽霏面无表情的响应他。
「放在身上,有天总会用到。」
美玉赠佳人,只是徒劳无功、白费心机。傻啊!能怨谁?颜亚晋将一块通体翠绿,雕工巧思活现的玉石搁在她掌心。
低下头望着掌中那只小巧碧绿苍翠的玉石,段羽霏眼眸半点喜怒皆无。
「你从不让我拒绝。」平板的语调,她实话实说。
是啊!虽然进不了她的心,但好歹也别失掉面子。他在心里安抚自己,这么多日子以来,他总是那么想。
他明白,其实自己希望有天她是能够对他展颜欢笑,或是睹物思人,所以才想尽办法赠她些新奇跟珍贵的物品。可事与愿违,想的总和现实相悖。
「除了赠妳,我找不到人了。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拿着那东西在身上。」
「别花时间了,你有你的事要办,别误了。」他的爱给她有多少,她不明了;有多浓烈,她不晓得,颜亚晋给她的情感太深奥,她懂不了。
「不会。」他摇头,忍不住叹息。
颜亚晋抬头望天,天空偶尔几朵浮云掠过,淡然不留痕迹,犹如他在她心版上未曾有过任何深浅刻纹。
段羽霏双手交迭搁在腿上,冷玉静静躺在她的掌中。
「有没有想要什么?过些时日我到塞外去,可以替妳带回。」
「没有。」
他微笑。「是吗,也许还未想到,想到便可告诉我。」
段羽霏颔首,不愿太伤他。
春暖花开,而这偌大的宅府别院里,竟找不到太多的花朵争妍比美,只有几株含苞,或是自初春后便凋零的白花错落在几处春泥中。
「城里最近来了个名医,我想请他为妳瞧瞧背上的伤,可好?」
「没必要,好不了的。」怀里有尹苍奥给的药,这样便足够。
「看看也好,这伤让妳很苦恼啊。」
段羽霏拧紧眉,冷颜一抹抗拒。「我不要紧。」
「羽霏……」
「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我不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容颜少了先前的不悦,恢复平静。「会死便活不久,活得久便不易死,该生该死又有何不同?」
「为何妳总将生死看得犹如鸿毛?放些感情又何妨?」
颜亚晋的激动,更衬托出她的平静。
「生死有命。」
「我知道!这些我当然明白!」他看多了生生死死,所以才希望她珍惜。
段羽霏抿起唇,她和颜亚晋意见总是相歧,大都是他不满她的看法。
颜亚晋黯了双眼。「我希望妳能珍惜自己,生死虽有命,可人定会胜天。」
他生在沙场上,也活在沙场之上……也说不定,哪日也会死在沙场上成了一缕幽魂。世事难料,他早有彻悟,但他只愿有生之年,能够时时看见她的美好,并且用力刻画在心上。
「我走了。」站起身,在走出凉亭前,颜亚晋眷恋的将视线逗留在她的背影上。而她依然故我,不闻、不动……这般冷霜寒云,他该如何留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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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忘了吗?但我却没忘,点滴记得。
我只希望,妳别把我给遗忘,那样就足够。
灯火昏黄,照亮一斗暗室。偶尔由窗缝吹进的凉风,让灯火左右摇摆。
段羽霏坐在床铺上,倚在床柱边。手里握着木雕药盒,指尖缓缓勾勒上头的雕刻。即便她努力想回忆他口中的那段过往,但一个百年前的陈年往事,时岁已太过悠远,远得像是她永远都到不了的尽头。
年年岁岁,他守候在红尘之中,那么她呢?身处于何处?
他能够不要她惦念起,但面对他的执着和勇气,她岂能不当成一回事?但记忆只停留在那片荒芜凄凉的沙海中,而其它的,却零碎得凑不出完整的模样。
「唔……」背上的伤,此刻又热腾腾地烧开来,痛得令她浑身颤抖。
又来了……又来了……
贱人!贱人!我恨妳、恨妳——
「好痛……好痛……」耳边隐约的咒骂声,缠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恨妳!生生世世都恨妳——
「不要……不要……」段羽霏咬着唇,疼得抬不起手来。
背上的印记像是有生命般,那苦痛一点一滴的企图撕裂她的身躯。
该死!妳本就该死!贱人——
「我不是!不是……」那一声声咒骂如恶鬼般凶残无情。
是谁?恨她恨得那么凄厉又彻底?又是谁咒得她生生世世都要活在黑暗之中?
突地,一双充满怨恨极具杀意的眼,如鬼域来的恶火,瞪得她浑身颤寒。
不知曾几何时,她的耳边开始出现声声低诉的怨恨声,每当她背上痛苦传来时,就像是鬼魅般如影随形地出现,一声接着一声,全是同个女人的咒语。
错爱夫郎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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