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着头,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脑海中描绘着东方逸那张自信满满的俊脸。他是伟岸的——身高超过六尺,宽厚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臂肌和腿肌。他是俊美的——据他自己说,除了长安城里的赵云龙外,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英俊的男人了。所以他也是厚脸皮的。
她红着脸起身,走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歇息。她将头枕在玉枕上,脑里想着他握住她的手时,眼中有时会迸射出火热的光芒。每次他那样看她时,她总会感到脸红心跳,甚至怀疑他已察觉到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可他总是让她失望,他只会以调笑的口气问道:“为什么你的手比任何青楼名妓的手都还要柔软美丽?”
这话总是令她生气,她觉得他根本不该拿她和那些女人相比,所以她会气恼地甩开他的掌握,让他在她身边低声赔不是,用各种笑话和鬼脸寻回她的欢颜。
他总是能逗笑她,让她开心。
他是那么幽默、风趣、英俊、潇洒,他是属于她的,可是又不属于她。
她在睡梦中蹙起眉头,心为他而绞痛着。不知过了多久,那张浓眉大眼的笑脸,变成了一张和她如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俊逸脸孔。
她在飞,骑在一只雪白的鵰儿身上。白云飘过她身边,地面离她好遥远,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仿佛她已骑在鵰儿身上无数次了。
鵰儿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俯身冲回她所熟悉的青翠山谷。她下了地才猛然发现,她并不是她,而是他。
她又作梦了,在梦里看到她的弟弟。
她看到他和数只鵰儿玩闹,她好羡慕他脸上开怀的笑容,忍不住也和他一起笑了出声。
他像突然听见什么似地竖耳倾听。
他听得见她的笑声吗?她惊喜交加地想着。
“云龙,你听得见我吗?”她在梦中喊道。
他吓了一跳,眼睛圆睁。
“云龙。”她着急地呼唤。
“我不是云龙!”他像是跟谁赌气般地大吼。“我叫凤儿。”
“不,我才是凤儿,你是云龙,我的弟弟。”
“是吗?”他迷惑地蹙起双眉,“你在哪里?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我在我的梦里,”她悲伤她说,“我看见你笑,忍不出也笑出声,没想到竟然能和你说话。”
“太神奇了,下次作梦时我也要试试。”他兴奋地咧着嘴笑。
“你也梦见过我?”这次轮到她兴奋了。
“是呀!”
“那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是你姊姊,快点回到我身边,云龙。爹娘和我都需要你。”
“你怎么会是姊姊呢?我明明看到你着男装。”
“因为你失踪了,所以娘要我假扮你。”她的神色凄然。“弟弟,回来吧,快回来长安找你的家人,我等着你。”
“长安?!那是什么地方?”
“长安就是……”她感觉到和云龙的联系越来越弱,她着急了起来,然后,她就被推醒了。
她恼怒地瞪着推她的人,是她的丫鬟茉莉。
“什么事?”她臭着脸问。
“少爷,庄主请你到大厅,东方少爷来了。”茉莉垂着头,委屈地说。
她怔忡了片刻,起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拍了拍脸,又在镜前检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匆匆忙忙地朝大厅赶去。
第四章
东方逸心不在焉地倾听赵世伯和伯母的闲话家常,心早就飞到后花园的“云龙”身上。
他是如此渴盼见到他,而且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而越来越渴望。
那些温香软玉的倾国名花再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狂烧的烈火,和他两腿之间的焦躁。他常常在忘情的欢愉中呼喊着“龙儿”,虽然那些妓女没多说什么,但他心中却是愧恨交加。
他还记得第一次喊出龙儿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有多震惊。
秦淮河的名妓晚香姑娘还环住他的肩安慰道:“那是你心上人的名字吗?没关系的,我常听姊妹们说,很多男人都会抱住我们喊他们情人的名字。”
当时他苦笑不已,没有回答。
他怎能告诉晚香,龙儿并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义弟?更无法告诉她,只要一想到龙儿,他就会全身火热,情难自禁。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是从去年他最后一次和龙儿见面,两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别的那刻开始的吗?还是前年龙儿板起脸孔,气他拿他的手和妓女相比的那时开始的?
他犹记得龙儿气红的脸颊有多艳丽,他搂住龙儿的肩,贪婪地吸着从龙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他当时就已为龙儿神魂颠倒,难以自持。龙儿的美丽比任何女子都要教他销魂。
可是龙儿却是他所无法妄想的。
不仅因为他们同是男子,更因为龙儿是洁玉的未婚夫。
洁玉就像是他的亲妹妹一样,就算他可以违背世俗礼教地强要了龙儿,可是他却不能不考虑到洁玉表妹的终身幸福。
他苦恼地蹙起眉来,耳边依稀还可以听见姨爹的嘲笑:“逸儿,可别抢你洁玉表妹的相公,不然,我们洁玉会抗议的唷!”
“逸儿,你怎么了?”景文一脸迷惑地望着两眼无神、一声不吭的他。
东方逸怔忡了片刻,才醒悟到赵世伯正在和自己说话。他露出尴尬的笑容,正待回答时,一袭绿色锦袍的公子已走进厅中,朝端坐在主人位子的赵景文夫妇躬身为礼。
龙凤奇缘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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