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将为不牵情,百转千回思想过。
她走了!整整四个月又一旬日的时间!
带着对他的恨,她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遍寻不着她的踪迹。
任凭他派出众多奴仆,几乎将整个偌大的长安城翻过来,依然寻不到她的踪影,她像是空气似的彻底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眼看着沁兰阁里人去楼空,香阁空寂萧条,惟存佳人往昔坐卧、行止的影像。
通往阁楼的雕栏也早已蒙上一层厚重的灰,就连满园盛开的缤纷春鹃再也没了颜色。
崔苑惆怅的伫立在阁前,凝望着眼前空荡萧索的情景,一股噬心的痛楚直钻心窝,隐含着不甘与怨忿的遗恨揪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难以置信,他用心呵护宠爱的女人,就这么绝情的带着他生平第一次付出的情感,与全副的爱,就这么一去不回头,这叫他怎能甘心?!
凝望着眼前为她而建的沁兰楼,一股深沉的心痛再度翻腾而起。
在他孤单、悲伤的挺拔身影后,一个扎着两个髻,模样俏皮、可爱的小丫环,正坐在花园里的石头上,托着下巴无奈的看着他。
馨儿歪着小脑袋瓜,望着前头几乎天天都会到此伫立许久的孤寂身影,一张小脸不禁皱得老紧。
几个月前兰姑娘一声不响的走了,而少爷也像是怕触景伤情似的,自那天就立即搬出了沁兰楼,然而却每天都来到阁楼前,望着日渐蒙灰的沁兰阁幽叹。
“唉!无聊啊!”
她顺手拔起石缝边的草啃着,数不清第几遍的哀怨叹息道。
兰姑娘这一走,让少爷活像是少根线的傀儡娃娃,一举一动全走了样。
休说成天像个闺女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也总是心事重重、眉头深锁,一天几乎难得说上一句话。
这下,害她无事可作不说,更让她每天只能呆坐在这儿,守着少爷沉重的背影,无聊的数崔王府的蚂蚁打发时间。
最难过的是莫过于向来爱说话的她,再也找不到人斗嘴、抬杠。
最近就连那傻愣的小三子,都活像是作了啥大事业似的,成天忙得不见人影,害她简直是……
“少……少爷……少爷!”
正说到小三子,他慌张的声音就倏然自远处传来。
“小三子!快,来陪我聊天,我好无聊!”
馨儿一股脑跳下地,欣喜的拉住他。
“馨儿,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没空同你聊天。”小三子急忙扯出手臂。
“你小三子有几两重,我馨儿丫头还不清楚,你会有什么重要……”
馨儿一脸不以为然的仰起鼻孔对他说话,然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他身上的衣裳时,话声却嘎然而止。
“小三子,你怎么穿这种衣裳?”馨儿看着他身上的新郎红袍,惊讶得两眼不禁瞪得老大。
“我刚刚正要成亲……”
“什么?成亲?”一听到“成亲”这两个字,馨儿简直快失声尖叫了。
“唉,现在情况紧急,我以后有空再同你解释清楚。”
匆忙丢下一句话,小三子便转身奔向崔苑。
来到少爷的跟前,小三子巨细靡遗的将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点滴,源源本本的托出。
“什么?你说沁兰刚刚差点跟你成了亲?”
听完小三子的一番话,崔苑冲动得一把揪住了小三子的衣襟,愤怒的嘶吼道。
“少、少爷,您听我解释!我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馨儿也忙不迭的点头,很没有义气的在一旁“落井下石”。
“是啊!你不要命啦?!”兰姑娘可是少爷心头的一块肉哪!
“少爷饶命!这全是小三子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差点铸成大错。”
崔苑瞪着他好半晌,而后终于还是放缓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沁兰怎么会在你那儿?又怎么会差点跟你成了亲?”
“少爷,您稍安勿躁,且先让我带您去见兰姑娘,路上小三子再慢慢的解释给您听!”
“嗯!那还不快走!”
一听能见到魂牵梦萦的人儿,崔苑一刻也等不住的领头走出门去。
???
她瘦了!
多日不见,恬静的躺在床榻上,一身华丽的沁兰美得依然令人心悸,然而益形纤瘦的身子却让他心疼得蹙眉。
他紧握住她纤白的小手,发现她的手腕细瘦得令人心惊,不经意一扳过她的手臂,竟赫然在她的手臂上发现他写给她的诗,就刻在她纤白似雪的手臂内侧,一字一句,带着浅红未愈的伤痕,触红了他的眼。
原来,即使无心一瞥,她却早已将他作的诗给牢记在心中。
顿时他的眼眶干涩得发疼,胸口也被扯得隐隐作痛。
至此,他终于恍然大悟,暗疚自己怎会愚钝至此,不解她内蕴的深情,反倒误会她是冷血无心之人?!
“傻兰儿!”
他极其不舍的轻抚着烙印其上的一字一句,万般怜惜的喃喃说道。
瞧他们两人的骄傲,将彼此折磨得有多狼狈!
他的叹息让床榻上的沁兰悠悠自浑沌中转醒,她眨了眨眼,待她看清床畔的人时,顿时惊慌了起来。
“我已经要成亲了,你来这作什么?”
她急忙想起身,然而余漾的晕眩,却让她准确的跌进他结实的双臂中。
狂放才子《涩情小婢》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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