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 第25章

  齐舒展的眼前发黑。
  现在到底是怎样?所有的人都说一套,做一套,忽然这样,忽然那样,翻手是白,覆手是黑,都把她当傻瓜吗?
  “展儿?求你停一下马车好不好?”白行简着急地喊着,天色将黑,再行到前面也没有客栈,恐怕要露宿荒野了。
  “不好!不好!不好!我谁的话都不要再听了!”齐舒展突然怒吼一声,然后从马车里钻出来,夺过母亲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抽,马儿受惊,疯狂地朝前奔跑。
  白行简大惊,前面有一条很宽的河道,马儿如此疯狂奔跑,肯定上不了那狭窄的石桥,万一马车冲下河……
  顾不得多想,白行简两脚夹紧马腹,催马急追,等两匹马快要并行的时候,他陡然跃身到受惊的马儿身上。
  马儿已经被惹起了野性,更加反抗,后蹄抬超想把他踹下,一人一马激烈地争斗起来。
  “白行简?”齐舒展也没想到她那一鞭子会抽得那么狠,现在看着白行简试图制伏受惊的马儿,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终于在离大河几尺的地方,马车缓缓停下。
  白行简已经大汗淋漓,汗水甚至浸透了背部的衣裳。
  齐舒展怔征地看着他,本能地想为他擦汗时,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退后两步,凤眼怒睁,“你……你会武功?!”
  刚才太过紧张,忽略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的身手俐落,远远超越自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是绝不可能制伏这样一匹受惊马儿的,更别提从另外一匹急速奔跑的马儿背上跳过来。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啊。”白行简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又浮起了他惯有的斯文笑容。
  齐舒展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巨石压下,几乎无法呼吸。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就算我是笨蛋,也不能这样要着玩吧?还有那什么寸相思,也是假的吧?”
  屈辱气憾恨的泪水涌了上来,迷濛了她漂亮的凤眼,而她紧握的小手更让她多了一份楚楚可怜。
  “展儿……”白行简叹息一声,走过去想抱住她,却被齐舒展伸手推开。“我是有意瞒你的,这些事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不想要你退亲……”
  “呸呸呸!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所以我才说我讨厌奸诈的人,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怀疑什么,我讨厌这种必须动脑筋,必须勾心斗角的过日子!我更讨厌自己被人当成傻瓜戏弄!当我看到你被抓住,以为你会被杀的时候,我……难过得快要死了,可现在我才知道我是个傻瓜!我好难过,好难过……”
  自己那么痛苦的挣扎,其实在他眼中不过是傻瓜般的愚人自扰,自己那么努力的帮助他,其实不过是小孩般的徒劳,这样的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他掏心掏肺?
  她是傻瓜!
  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白行简慢慢靠过来,伸手抱住她,她挣扎扭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被他有力的臂膀锁住。
  “可是我不会说道歉,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唤醒你的心,谁让你擅自忘了我?!”白行简在她耳畔低喃。
  当时齐舒展已经完全忘了他,而且听信流言,认定他是个贪官佞臣,如果他不使用计策,怎么能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有充足的时间了解他,重新记起他?
  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咦?”形势突然大逆转,齐舒展忽然想到的确是自己遗忘他在先……
  啊,难道她才是那个忘情绝情的人?
  “这不怪她,是我让她忘记的。”一直冷眼旁观的令狐蕊终于插话。
  “娘?”齐舒展惊讶地回头看着母亲。
  “当年先皇刚去世,祁熠煌继位登基,血洗朝纲,我怒而离朝,于是祁熠煌就发布了缉捕令追杀我。当时我又劝说白家一起辞官,白家不答应,我愤怒之中就消除了展儿所有关于白家的记忆,本打算与白家恩断情绝的。”令狐蕊略微伤感地说起八年前的政变事件。
  “消除?怎么消除?”齐舒展不晓得母亲还有这种本事。
  “只是一种深度催眠而已,让你把有关的记忆全部封起来。”令狐蕊叹息一声,“可惜,你最终还是想起来了,所有的心机终究抵不过真心真情。”
  “娘……你……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让我去见白行简?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更好?”
  “因为……”
  因为时间证明了一切,原来一直不为外界所扰,坚持自己立场的,却是这个曾经让她恨不得一掌劈死的狡猾男人。
  “因为岳母大人经过八年的观察,觉得我还是她当年相中的好女婿,是值得让女儿托付终身的吧。”白行简微笑的替令狐蕊回答。
  “咦?她明明是让我去退亲……”
  “她是想验证一下,你我的真情是否禁得起考验吧?”白行简深深地望着齐舒展低语。
  “娘?这是真的吗?”齐舒展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会算计?难道人与人之间不可以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她的娘亲,她的未婚夫,皇上、锦王,甚至连“白玉京”的苏凤南,每个人都好复杂,每件事都好复杂,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是真心?
  一向头脑简单的她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相……她讨厌这样!
  “岳母大人,您难道还不肯告诉展儿,她的真实身份吗?”白行简若有所思地看着令狐蕊。
  “呵,有什么好说的?说她的父亲是先皇,说她其实和当今的皇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我其实是因为爱上了那个风流先皇才甘心做暗行御史的?说了又如何?”令狐蕊讥嘲地一笑。
  一连串令人惊讶的事实,让齐舒展呆成了石像。
  她是公主?她的父亲是先皇?她的兄长是当今的疯子皇上?
  啊啊啊……她才要疯了好不好?
  “展儿?”白行简担忧地抱紧齐舒展。
  “白行简,你真的爱我吗?”齐舒展忽然正眼望着他。
  “爱。”白行简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为了我辞官吧。”她面色肃穆地要求。
  白行简惊讶,令狐蕊也是同样惊讶。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齐舒展几乎是嘶吼起来,“我只想过得平静安稳,我只想过没有欺骗、没有算计的简单日子,我再也不要这样了!如果你不辞官,我这次就真的退亲!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证明给我看!”
  白行简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后退一步,然后摇头。
  “白行简!”齐舒展绝望地叫道。
  “我们中间分别的时间太久,有许多事情你还不知道,我并不是有意瞒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一点一滴讲给你听,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有一天我在你面前是没有一点秘密的。可是唯独辞官一事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这是我唯一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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