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突然消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走到浴室门前,正犹豫应否敲门之际,门把已轻轻转动。
门后的杨沛浠,发丝滴着水,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冷得发紫,十指紧紧抓住浴袍,全身不断微抖,僵掉的牙关断断续续的吐着单字,始终不能组成句子。
这个楚楚可怜的人是沛浠?
他没有多想,一把搂住她颤抖的娇躯。
好冷,她很冷。
这一刻,他的手缓缓探进她的衣襟,滑过冰冷却柔软的肌肤。
她需要温暖,他发烫的身体也需要降温,然,他很清楚他不是要利用她来满足自己,他倒希望他能温暖她。
身体互相紧贴,她的纤腰、她的玉手、她浑圆的酥胸,她的一切都在他怀内。
是安稳、是实在、是诚实,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拥有。
被锁在怀里的杨沛浠没有挣扎,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她清楚看到他眼内藏着的爱意,他,不再戴着面具,不刻意拉开距离,此刻的他是最真实的。
是怜爱?还是真爱?酒醒后他会不会逃避?是否愿意面对她?她已不再去想,她好想任性而为,就这么一次吧!就算是她的错觉,就算一切是误会,就算他根本不爱她,至少,她拥有过。
谁是主动已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两颗心都是真的。
踮起脚尖,她仍在轻颤的唇瓣,慢慢贴向他温热的双唇……
* * *
背对背,激情过后理智回笼的两人一言不发,默默地等对方先开口。
若非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这番景况可能会让人以为时光停顿了。
朝阳寂静无声地展露笑颜,它的温煦暖热了大地,却无法透进他们的心内。
抱她的时候他的醉意虽然未完全退去,但他却绝对清醒,到这一刻,即使只感到她的气息,他已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可以放开她吗?
不!谁也不能从他手上夺去她!
就算是——
电话铃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躺在床上另一边的杨沛浠没有动,生怕一轻动,就会发觉一切都是梦。
她不后悔,也不是一时冲动,她是真心爱上他,就算他下一分钟就会消失,她也甘心。
数声铃响后,电话录音启动。
“沛浠,你睡醒以后,就回电话给我吧!我是天宏。”
天宏……
是天宏,他的弟弟,他答应妈妈要好好保护的弟弟。
决心一瞬间崩溃了。
他已失责了一次,让天宏落人坏人手里,五年来让他受尽痛苦,他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他不可以,他爱的女人也不可以。
为什么他要一时冲动?为什么他不为天宏想一想?为什么他偏偏要爱上她?为什么……为什么……
为了成全自己的爱,他夺去天宏的所爱,成了伤害他最深的人。
不可以!不可以让这样的遗憾发生!
穿上挂在门后仍然微湿的西装,他不敢再看杨沛浠一眼。
他怕舍不得,怕看到她的失落,更怕看到她情深内藏的双眸。
“原来龙家的男人和女人上床后都喜欢不告而别。”当初冬儿和天浚是因为不够信任彼此,但她不一样,他们之间没有承诺,说不上信任,他们甚至……什么也不是。
听到天宏的电话录音,她就知道他会走,知道他不会再犹豫,他的选择终究不是她。
她还是输了,输了给天宏,他对她的爱始终及不上对天宏的兄弟之情。
她可以解释,令他明白她和天宏只是普通朋友,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一回事。
但这样做好吗?如此得到的爱可以长久吗?
她不要!她爱他,也要他的爱,不是随随便便敷衍的爱,她付出了全心,他只可以用全意来回应,她不要他用剩的爱。不向他乞求,最起码她留下了尊严,不会把心掏出来让人践踏。
日后,他可能会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更可能会搂着别的女人逼她死心,反正已输了,心亦已碎了,再痛也不至于毁掉她。
忽然间,她觉得解脱了,泪水一滴一滴滑过脸庞,沾湿了凌乱的发丝,嘴角没来由的上扬,是笑她的妄想,还是笑她的可悲?
“昨晚我喝多了,才会失控。”他难得吞吞吐吐地说着,事实上他并没有失控,只是完全随心而为。“昨晚的事,我不会让天宏知道,我……”
又是一阵心痛,和之前很相似,只是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似要撕裂他的心肺。
原来,他早已爱上她,由她当众打他一巴掌那刻起,他对她已暗生情怀。
将她交给天宏,她会幸福的,天宏比他体贴,比他更爱她。
不!心里另一个声音反驳着,天宏只是比他早爱上她罢了,他不相信有谁比自己更爱她。
如今最爱她的自己竟要亲手把她送到别人身边,叫他情何以堪!
他想哭,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后,他就从未再鼻子发酸、眼眶泛红,男人不应该流泪,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他深信这道理,然,他竟然心痛得想哭。
“这就是你要的,要我到天宏的身边?”她不带感情地问。在他们发生关系后,他仍可以若无其事地叫她回天宏身边,太伤人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亲耳听到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泪流得更凶,全身忍不住地微抖,声音也略显悲痛。
欲霸不能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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