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少柏打量着岑久瘦不拉叽的身材,加上那惨澹苍白的脸色,要不是晓缘搀扶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关心和崇敬,他一定认为这是个骗局。
他正打算开口,一直四处打量的木楚忽然近身低喊道:
“少爷,那不是咱们一直寻觅未果的恩公吗?”
随着主仆三人目光调去,岑久瞧见了南宫哲。
“恩公,我总算找到你了!”抛下岑久,木少柏急急上前,惊喜地揖道。
“你认错人了。”南宫哲别过脸,没有承认。
木少柏一怔,再细看对方那浓眉大眼,还有那虎臂熊腰的身段,他更确定自己没错认人。
“恩公,你忘了吗?我是那舫上的人,承蒙您那日搭救……”
“我说,你认错人了。”南宫哲打断木少柏热切的口吻,抬起的目光越过众人,独独落在岑久脸上。
一会儿,他起身,漠不关心地朝门外走去。
“南宫哲!”岑久追了过去,低声喊道。
南宫哲扭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只管静静瞧着岑久,她被看得不自在,口气也不甚好:“这么瞧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整天都没下楼来,连午膳也在房内用,你人不舒服吗?”
她一惊,笑得勉强。“没瞧见我,你心里不舒坦?”
南宫哲没回答她,一转头,大步走出了醉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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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闷闷地回房,才进门,她就后悔了。
自己是怎么了?岑久支着额心,烦躁地盯着镜子。她已经顺利怀孕了,这应该值得开心才是,怎么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更糟?
更要命的是,她连说话都不太像自己了。从来,她不会对个男人拐弯抹角地在话里讨答案的,但几分钟前,她竟就这么做了。
想到南宫哲一语不发的神情,那当口,他究竟是怎么瞧自己的?岑久愈想愈丢脸,只气在问话当时怎么没咬到舌头,那么她或许会有些警惕才是。
肯定今天这几趟孕吐把她搞成这样的;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怀孕会这么难受。
晓缘捧着汤药进来,见她一脸郁郁,免不了又是关心地询问:“怎么啦?姑娘人又不舒服了?”
“没事儿。”她叹了一口气,“晓缘,我最近脾气很坏,是不是?”
“没有的事。”晓缘摇头,细心地替她整好衣衫,“姑娘身子不舒服,心情自然好不了。汪老也说了,熬过这三个月,就很顺利了。”
“什么三个月两个月?”清儿的大嗓门没头没脑地插了进来,吓得晓缘差点咬住舌头,就怕不小心说溜了嘴。
“你这人怎么这么冒失?!进来也不敲门!”
“门又没关!”清儿没好气地应道,“今天大伙儿是怎么着?全都吃坏了肚子是不是?姑娘这样,你也这样,连那个野人也是,成日板着张晚娘脸孔,死气沉沉地惹人嫌,我又没做错事!”
“你!”
清儿没理会晓缘绷着脸,一见妆台上的堡汤,已经咂舌欢呼起来——“嘿!这是什么好料?!厨房还有没有?”
“这是给姑娘的,不准动!”晓缘扑上去,把那盅汤护得紧紧。
“不动就不动嘛!”清儿一怔,忍不住埋怨出声:“你好奇怪哟!防我跟防贼似的,那天我没陪姑娘去岑家的事,你也可以跟我计较到现在。既然这样,你当时何必挡着我,不让我去宰了那三只狐狸精!”
要不是岑久按住自己,晓缘早就发火了,但是她只能瞪着清儿,气呼呼地不出声。
“瞧这玩意儿!”清儿从妆台拿起一样东西,瞧着瞧着,眼睛突然一亮!
“你认得它?”看到这把南宫哲所送的匕首,岑久的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当然!”清儿嘟起嘴。“那日就是为了把刀,我才跟那野人结下梁子的。”
“什么意思?”
清儿这才把当日街上的事说了出来。
岑久听得默然,揣想着他当时在铺上拿起刀的时候,是计划着要送她的;一个男人曾经在另一个地方想起她,而且单纯的为她做着这件事,对她来说,真有些不可思议。而且,那个人还是南宫哲。
“早知道他是替姑娘买的,清儿就不跟他闹了!”清儿噘着嘴,不过一会儿又开始嘀咕:“不过他这人也真怪,什么事都不说清楚,老别别扭扭的藏在肚子里不说,难怪我会跟他吵起来。”
“你这种脾气,就是哑巴也要给你激得开口骂人,还敢嫌人是非!”晓缘啐她一口,想报方才的一箭之仇。
“晓缘,你又拐弯儿骂我!”
“我是直着肠子骂你,真要拐弯儿,你还听不懂咧!”见她生气,晓缘忍不住嘻嘻一笑。
“死晓缘!”这话全然没得反驳,气得清儿干脆抡起拳头,追着她直打。
“哎呀,别闹了,你们吵得我头晕!”给她们俩这么来来去去,岑久整个思绪都乱了,急忙喊住清儿:“你那时候为江斌的事告了他一堆状,怎么就漏了这件事没说?”
“清儿鼓起腮帮子,两手一摊。“没法儿,刀在摊上,的确是他先拿到手的,我游清儿可是出身江湖名门世家,是道地的豪情儿女,不可以这么小家子气呢!我只是气他帮衬着江斌那死娘娘腔,不让我揍一顿出气。”
听着听着,晓缘像想起什么似,突然插进话来:“听清儿提起这事儿,我才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南宫爷走了城东一趟,他把袁二姨娘在外头偷姘的汉子给揪到了岑家。听说老爷子大怒,把她和袁秀宏赶了出去。”
一举两得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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