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的杯盘早已见底,两个人坐著也甚少交谈,气氛却是怡人的自在与融洽,让他们都没有想走的念头。
此时,一个很年轻的服务生不经老板指示,就送上了一大篮爆米花,说是要请他们的。
「这家店的服务真不错。」赵之恺真心地称赞著。
沈寒白了他一眼,「你少傻了!他是存心让你吃到口渴,好再点酒喝。」这种伎俩也只能诳骗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了。服务生八成看他们吃完东西、喝完酒,久久都没有动静,是以送上一篮爆米花,提醒他们别白白坐著,赶快加紧消费。杰手下的工读生真是训练有素啊!
「是吗?」好像有点道理。
「我说的当然不会有错。」她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式,看得他暗暗觉得好笑。「每一行做生意的手法不同嘛,不过卖酒可比我们卖那些科技产品好赚多了。」她有些感慨。
她的「我们」说得顺理成章兼同仇敌忾,直把他好不容易归位的心神又勾引得乱七八糟。
「那你要不要再点杯酒?」沈寒对这个花花世界的了解比他多出许多,在她眼中,他一定土得不知如何形容吧?
沉醉不如时的沈寒被服务生的举措推回了现实,她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十点半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她晚睡是无所谓,但不好意思拉著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堕落夜生活。
「好晚了,可不可以送我回家了?」她挣扎著拒绝了再多坐一会儿的诱惑。
「好。」他略感失望地拿起桌上的帐单到柜台付帐,告别这个夜晚委实让人依依不舍。
一个美丽的夜晚所费并不多,他正打算付现时,杰伸手就把会计小姐手中的帐单给揉了。
「今晚我请客。」沈寒这一次的男人看起来比上回好多了。
「不行!」沈寒很没气质地嚷著。奇怪,杰明明很小气的。
「好歹你也是这家店的股东,『偶尔』吃吃免钱的也是应该的嘛。」不收她钱还不爽?怪哉!
「今天又不是我付帐。」说得冠冕堂皇!只有今天一次不收费,他就说成她偶尔吃免钱?这个亏她绝对不吃。
「我就是不收,你能怎样?有本事你来顾店啊!」杰自恃劳苦功高,吊儿郎当地挑衅沈寒。
「阿奇!」她只好转头向他的亲密爱人求援。
阿奇苦笑著耸耸肩,这个忙,恕不相帮。刚刚杰指了那个男人给他看,他们一致认为沈寒的眼光突飞猛进。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杵在这儿碍著我做生意。晚上不是还有『节目』吗?快去,快去。」杰一古脑儿地推著他们出门,奸笑著向沈寒挥手道别。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你还安排了什麽节目?」赵之恺疑惑地问道。她不是才要他送她回家的吗?
沈寒涨红了一张俏脸。好在天色黝暗,且有习习夜风为她发热的脸颊降温,要不然她一定会冲进店里劈杰一掌以泄愤。赵之恺这个超级呆头鹅,听不出杰的话暗藏著无边春色吗?
「没有。」她只能屏气凝神,迅速地否认。解释这个太羞人了,她可担不起污染纯情男子的罪名啊!
「原来你也是老板,难怪你什麽都懂。」
噢,他今晚怎麽变得那麽笨?她说的那些话哪有什麽深奥的大道理,几乎每个都市人都懂吧?!
「唉!本来想说敲你一顿,年底还能多分些红的,谁知打错了算盘。」人情是杰在做,她却得付上一部分的帐。
「我┅┅我可以下次再请你。」他口拙了起来,神色赧然。
「看看棉,我那麽忙。」和他吃饭其实出乎她预料的愉快,可是她依旧放不下身段,偏要摆摆架子。
「或者我把钱付给你?」钱全部落入她的口袋,岂不比她打的算盘更精?
沈寒扯动了一个虚假的甜美,「你很杀风景耶。」花前月下,他非得这麽没情调吗?还是他不想再和她出来虚度光阴?说不定他今晚原本只打算花半小时,和她随便吃些东西、速战速决的。
静夜的星子在朗朗晴空中眨呀眨的,若有所思的两人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良辰美景易逝,他们谁也没把握一个晚上的甜蜜共餐能带来日後的和平相处,但至少是个回忆,是个令人难忘的回忆。
第十章
「喂,你来干嘛?」张子扬正坐在沙发上优闲地看著报纸时,冷不防地被从不登门拜访的小姨子吓了一跳。他戒慎恐惧地盯著沈寒瞧,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老天,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式,让他有大祸临头的预感。
「没什麽特别的事呀,姊姊呢?」她甜甜地笑了笑,手提著保温盒,迳自凭著嗅觉走进布置得温馨雅致的饭厅。
「她上洗手间。」张子扬搞不清她的用意,只好亦步亦趋地跟著她,不敢让这个恶女离开他的视线。天晓得她会使出什麽手段来破坏他的生活环境?
「你┅┅你在做什麽?」他低头潜思著她来访的动机,猛一抬头才发现餐桌上一半以上的饭菜都被她扫进一个超大型的保温盒里。
「好久没吃姊姊做的菜了。」她状甚无辜地回眸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直到把饭菜装满了整个保温盒,她才从容地盖上盖子。
「你┅┅你哪吃得了那麽多?」他早就领悟到她们一家人的行事逻辑皆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可是她未免也太贪心了。
情挑恶女心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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