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紫心妈妈是病入膏盲、无药可治,性命宛如风中残烛、濒临死亡线,华贵妇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欧夫人的发丝稀疏,面黄肌瘦,身躯瘦弱如枯柴,呼吸浅薄,如此微弱的气息令人极度害怕她会沉睡不醒。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杜茴香的脚步踉跄,她不停的摇头想甩开幻觉,紧咬着唇办,指甲深陷掌心泛着红痕,刺痛的知觉却一再残忍提醒眼前一切是真实的。
癌症末期这几个字如死神般掐住杜茴香的心房,让她尝到什么是椎心之痛,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声音哽咽在喉间,浑身战傈到几乎无力支撑,一度感到晕眩差点当场昏厥。
「茴香。」伸出援手,欧伯瑞轻轻呼唤。
杜茴香有好多话想说,唇办微张立即又紧闭,就怕一开口会痛声哭泣,强大压力逼得她夺门而出。
「好好照顾夫人。」欧伯瑞吩咐护士,追随离去。
惶惶然不停奔逃,杜茴香冲出别墅,隐身於树林里,她就像柔弱无助的孩子蜷缩在树下,屈膝埋首猛掉眼泪。
「茴香,你必须稳住情绪,母亲不希望你为她伤心。」欧伯瑞走到她的跟前,拍拍她纤弱的肩膀。
杜茴香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眼底满是不谅解,费了力气才开口出声,「欧伯瑞……」
「你好好休息,调整心情,再去见她时,一定要以平常心相对,否则母亲的情绪也会跟着受影响,她最不希望看见我们伤心落泪。」满腔苦楚压得无法喘息,欧伯瑞怅然回答。
杜茴香猛然站起,紧揪住他的衣衫,「立刻停止演戏!你成功了,你把我骗惨了,想笑就快笑,你快笑啊!」
「否认是不能改变事实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紫心妈妈,是你为了整我,花钱找来的临时演员,对不对?」泪水模糊视线,杜茴香不看、不听,不停的否决。
「你别这样。」
「你骗人、你骗人!你到底把真的紫心妈妈藏到哪里去了?你还要恶整我到什么时候?我受够了……受够了……」
「茴香。」见她变得歇斯底里,欧伯瑞很不舍。
「可恶的你!看我哭哭啼啼,你很得意是不是?」用力拍打他的胸膛,杜茴香激动得语无伦次。
欧伯瑞明白她心里的痛不比自己少,伫立不动,任由粉拳落下,「如果打我能够让你好过,你尽管发泄。」
「当然要打你,你是个恶魔,世界上最恶劣的混蛋,为什么这一次不骗我了?你快说……伯母她很健康,她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呜呜……」杜茴香无助的靠着他的肩膀,哑着嗓子低泣。
欧伯瑞张开双臂搂着泪人儿,唯一能回应的是鼓励话语,「请你要坚强勇敢,以笑容面对她。」
说得好像风淡云轻,杜茴香奋力将他推开,「她就像我的亲妈咪耶!看着她受病魔折磨,我的心好痛、好痛,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一定要保持笑容。」
「你好冷血无情!」她忍不住尖叫。
欧伯瑞充满忧郁的深蓝眼眸泛着泪光,用力眨着眼睛硬是逼退泪水,扯着一抹笑容说道:「母亲希望剩余的日子是在欢笑中度过,我们的笑容可以给她多一点活下去的力量。」
「你……」无法流出泪水,那心情是极痛苦,他的神情撼动了杜茴香,她失控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答应我好吗?」
哀求声令她无法拒绝,杜茴香屈膝坐在草地上,许久之后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应该体会你的心情。」
欧伯瑞坐在她身侧,递出手帕,「不用道歉,我替母亲感到欣慰,她并没有白疼你。」
拭去泪水,杜茴香紧抓他的衣袖,「Dennis,我的心情好乱、好乱,现在该怎么办?」
「先稳住心情,至少不能让她瞧见你哭泣的样子。」
「我……」她的手还抖着,几乎又要崩溃落泪。
「这要求很难,但你、我一定要做到。」欧伯瑞握住她肩头,再三叮咛。
「好,我会努力克制。」如果维持笑容能给紫心妈妈快乐,她咬紧牙根也要撑下去。
「茴香,谢谢你。」
杜茴香闭了闭眼睛,停止哽咽,从皮包里拿出契约书撕毁,交还给他,「抱歉,我根本不想要抢走你的心血。」
「我也该向你道歉,应该明白你的用意,那一夜不该对你有所怀疑。」落在掌心的碎纸片给了欧伯瑞温情。
「上次提议重修旧好,我答应配合。」
「真的?如果我们能和平相处,相信母亲会十分高兴的。」欧伯瑞很感激她的体贴,伸出友谊之手。
杜茴香击掌与他达成协议,「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必须维持和谐气氛,也许伯母心情开朗,病情能够好转呢!」
「一定会的。」他担忧的又问道:「那你可以多留几天吗?」
「可以。」杜茴香决定将公事先抛一边。
有了她的支持,受尽煎熬的欧伯瑞总算能喘口气,「这份人情我会永远记在心上。」
「茴香,Dennis。」远处传来欧国硕的呼唤声,他朝两人的方向走近。
欧伯瑞拭净小脸上的泪痕,厚实的掌心摊开在她眼前,「父亲回来了,我们也该进屋。」
「嗯。」杜茴香点头,两人携手一同回到别墅。
「小茴香。」欧国硕挥手打招呼,见到她仿佛见到一丝曙光,压在心头的苦减轻许多。
仇家?冤家? 第18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