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听到母亲的声音。
“妈,是我。”
“鹃鹃?今天怎麽这麽早来电话?你爸还没回来呢……”
“爸的背痛好点儿没?”
“唉,还是老样子,一阴天就疼。别说你爸了,你自己怎麽样?工作还顺利吧?”
“妈,这份工作我都做一年多了。”
“是啊?已经一年多了……和同事的关系都还好吧?”
“还好。”
“没什麽特别的事要告诉我们?”
特别的……我想到那个调职……短暂的犹豫换来母亲的催促。
“是不是有事?有事就和我们商量……”
“没有,没什麽。”
“鹃鹃,你从小就是这样……”
“妈,真的没事。刚才突然想到要帮阿兰准备消夜,她今天不会那麽早回来。”
“是吗?这孩子也怪辛苦的了。”
“就快熬出头了,她告诉我有人追她呢。”我淡淡一笑,想起今早塞给她那个恶作剧化妆袋。真想立刻瞧瞧那傻丫头一脸错愕的表情……
“鹃鹃,人家阿兰都有人追了,你自己……”
“没遇上合适的。”我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挡回母亲的罗嗦,尽管这理由已被我用了不下几十次。
母亲认命却又有点儿不甘愿的叹了一声,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注意身体,能吃就多吃点儿。”
“妈,你当我是什麽动物?”
“什麽动物也是我生的,有意见吗?”
“哪敢有……”我仿佛看到母亲对著电话瞪眼,差点儿笑出声来。
又聊了几句,我推说还有工作要做,主动把电话挂了。
躺在沙发上,耳畔回响著母亲最後那句“女孩子不一定非得等人来追,该主动的时候就要主动”。
没敢跟她说我刚拒绝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工程师,这种事说出来只会换来更多唠叨。
我的性格究竟遗传自谁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
到底……像谁呢?
第三章
阿兰彻夜未归。等她终於出现在我面前,已是次日傍晚。
和这个迷糊女沟通简直是全宇宙最困难的事!还没等我把事情始末问清楚,公寓里就来了不速之客──那个曾与我们有数面之缘的小混混。
阿兰叫他“柱哥”。
我不管他是混哪里的,但只要他伤阿兰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最让我吐血的是,阿兰这个没大脑的笨蛋居然还护著他!?
“你……你们……我不管啦!”我气得大叫一声冲回房间。
翻出最吵的摇滚舞曲插进CD Player,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跟著震耳欲聋的节奏在房里转圈圈……
倘若将阿兰说的拼凑起来,我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她被人占了便宜,而且是用下药这种卑鄙无耻肮脏不入流的手段!
至於那个叫什麽柱哥的,一身混混味道,怎麽看都不像好人。
不行!身为这个迷糊女的室友、死党兼管家婆,我有义务保护她远离危险!
转了N圈之後,我站在原地指天立誓,不将这个混混赶走誓不罢休!
甩门冲进客厅……人呢?
外面有动静……室友在我的注视下将入侵者客客气气的送出门。
什麽嘛……我闷哼一声钻进厨房喝果汁。
不一会儿,阿兰也晃了进来,手里拎著便当盒。
“柱哥给的,吃吗?”
“你有没有脑啊?这种混混给的东西怎麽可以随便吃?”
“柱哥不是小混混……”
“还顶嘴!?”我气得抓起鸡腿就啃。“都说女大不中留,遇上个男人就胳膊肘朝外拐!亏我昨天担心了你一晚上,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说啊!”
啃完鸡腿,我忍不住又想尝排骨,可惜还没碰到就被室友抢回去护在胸前。
“你检查完了,该我吃了吧?”
“你好自为之!”尽管火气已随著那只鸡腿下去大半,我还是边吮手指边警告她。“和那种人扯上关系没好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做面膜了。”
“对了!”走到门口的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补充。“告诉那个柱哥,以後再来就多带一份便当,否则不给他进门!”
转身时,我听到室友一阵咳嗽。她好像呛到了。
尽管这个叫柱哥的家夥後来没再出现,阿兰也对我一再保证柱哥不是坏人而是她的救命恩人,对这次的事我仍然无法释怀。
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我对柱哥这类人的偏见,我始终隐隐觉得不安。
虽然我尽量不把这份不安带到工作上,但终究没能完全克制自己的分心。
当我第三次把该印单面的文件印成正反两面後,我决心找人“分享”这种要命的不安。
备忘录里的电话有几百个。我从第一页翻到最後,突然发现自己对其中任何一个号码都没有拨打的欲望……这是怎麽回事?
气闷的将备忘录丢到桌角,视线蓦地擦过夹在折页里的那道白边。
周一到周五,半价优惠……
好吧,虽然这张纸片早被我折得不像一张招待券,虽然我并不指望那家夥真会等我去听他的道歉,虽然我可以找出一百两百个理由不再和他见面……但我得承认,这一刻,我有点儿想念那杯Music Dreamer Special的味道……
十二期的爱情股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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