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碗绿豆汤好吗?”他仍是一派亲切尔雅地询问刚来的每个人。
“好啊好啊,太小碗的我不要哟!”容易嘴馋的纳兰心御不改钱嫂本色地呼喝道,用最少的投资换取最大的利润……
“真好,学生会里多编制一个管家的员额果然是正确的抉择。”沐倩兮感恩地双手合十。
“我就说阿JOE能干吧?”欧阳还与有荣焉地骄傲起来。
“总算有点人性化的回馈了。”嗜甜如命的季叠颖立刻撇下公事不顾。
总之,当食物的诱惑大于一切时,人的脑袋就不会有多余的空间去想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欧阳逐非常顺利地以经济实惠又美味的绿豆汤堵住了众人喋喋不休的“吐槽”,堪堪保住了耿玉宇被削得七零八落的面皮。 持着汤勺背对四位饕客的欧阳逐,悄悄地,浮上一泓耐人寻味的笑意。
“唉,学弟,你笑得很悬疑哦?”耿玉宇眯着眼审度他。
真是奇怪……她对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形容词颇为老套,可的确是那样没错。
“你想多了,学姐。”他含蓄地推诿。
有些事,不好明说——特别是说来尴尬的事,还是留待各自体会的好。
第二章
窗外正是夕照时分,学生会办正对着的中庭随处可见互道再会的归家人群,一圈一圈地,自成和乐融融的小团体……
斜倚落地帘旁的欧阳逐怡然地瞧着。
对他来说,远远地观看总是比亲身加入群众来得自在;天性存在的怯涩与内敛使他对于交际圈的扩展并不积极,甚至是倾向被动的。
但是,国三那年经历的某件事却引动了他改变现状的……欲望。
尽管他还是习于让自己的身心人际持平在一定程度的澹然,可,心头的一角松软了,他于是开始学习理智之外的感性,也许,更多了一丝冲动——
只因,他遇见了一朵朝气十足的向日葵。
他悠悠地浸淫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底下传来依稀的一阵大吼——
“喂——喂——喂——”
他贴着窗子,以为听错了;后来低头细看——原来是她。
“@#¥%&……”耿玉宇仰着脖子,一面比手划脚,一面嘴里喊个不停。
隔着一整片强化玻璃,根本什么也听不清楚,他于是打开一扇活动窗格——
“@#¥%&……好吃的……”
她两手圈成喇叭状企图加大间量,只可惜飘到五楼来时早被风习吹散了大半段句子。
这是在测验他“还原”的功夫吗?他转身,取来平日挂在墙上记事用的中型白板,写下“冰糖银耳”四个正楷大字,压根儿不理会兄长因他的举措而残渣喷満桌的痴呆惊诧样,径自搬往窗边举起至腰身处。今天你煮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他猜她问的是这个吧。
一楼的她直直往后退了十几步,一看明他的回答便笑得开怀无比。
“@#¥%……大……”她又叫道。
我要最大碗的!他揣想她的原文,抓来板擦拭净板面后,重新写下“我知道”。
就算她要整锅,他也会给她留着。
她跳着挥手,示意他马上就到;而他笑着颔首,瞧她果然十足行动派地冲进这幢建筑里,片刻不浪费。
欧阳逐将白扳吊回原处的同时,亦注意到那锅已然去掉一半的冰糖银耳还有继续去掉的可能,当下上前拎住了一只锅耳——
但欧阳还却死皮赖脸地抱住整个锅身:“我要。”
真是,稍微分神一下都不行。
“别人也要吃啊。”
“喂,我可是你亲兄弟那,学姐算什么?”
“回家再煮给你吃好不好?”
他好性子地哄。
“我就要这锅!”欧阳还摆明了刁难,笑嘻嘻的嘴脸颇为欠扁。“我、偏、要。”
“好,给你。”欧阳逐气定神闲地拉开兄长对面的椅子坐下。不再同他争来夺去。“但是,从今以后,晚饭妈煮。”他这个万年御厨想退休了。
“欧——阳——逐!”欧阳还立时激动得无以复加,拍案弹起: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会威胁人了?”
还从今以后咧,妈煮出来的食物只有爸的胃能消化好不好!他连碰一口都会吐。偏偏一家子又因口味歧异多变,连专业厨师都拒绝受聘!
“我就事论事。”
他温吞吞地说。
“靠,该死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弟弟?”在颜面与肠胃的拉锯战中,欧阳还颓然地将锅子完壁归赵。“好啦,不吃就不吃,君子不进嗟来之食。”
正值两兄弟达成共识之际,耿玉宇也以风速进了会办。
“快快快,我的那份在哪里?”她雷达似的扫到欧阳逐怀里的那锅。“这全是给我的吗?谢啦,学弟。”
不由分产地夺走后,立即窝回老位子吃得津津有味。
“啊——不公平!怎么你不阻止她?”欧阳还见不得“银耳别袍”地直嚷嚷。
“来不及了。”
他已经听见汤匙挖锅底的声音了。
“是你不想吧?”
欧阳还的语气酸不溜丢。
“我回家会煮给你吃的。”
他会遵守他们的交换条件。
“可是此锅非彼锅……”
“如果你不喜欢,是不是代表往后我就不必担煮夫之职了?”
爱情,细熬慢炖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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