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雾气袅袅上升,一股茶香丝丝缕缕飘散在气氛颇为凝重的大厅中。
目光与眼前那一对人儿对峙了好一会儿,余鸿蔚忽然叹了口气,掀开茶盖子,闻香、观汤后才啜饮一口。
那天,儿子当着宋晖月的面撂下狠话后,他差人稍稍调查了儿子想娶的姑娘的家世背景。
不查还好,一查他气得火冒三丈。
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堕落到想娶个赌鬼的女儿,摆明了是嫌忤逆他忤逆得不够,存心要娶这样的女子进门来气他。
知道儿子藏娇在小院落,他还想找个时间直闯“贼窟”,却没想到两人倒自动送上门来。
此时厅里静谧无声,窒人的氛围有着山雨欲来的紧绷。
悄悄打量着余知县面容冷肃、不苟言笑的严谨,丁喜芸如坐针毡,整个人绷得好僵,突然桌面下的手被一双大手暗暗握住。
她一惊,抬头一望,只见余夙廷朝她扯唇一笑,那笑是无声的抚慰,彷佛要她别担心!
她微扬唇回以一笑,向他道谢。
另一端,余鸿蔚静静品着茶,明察秋毫的锐眸却未放过两人间无声流转的亲密。
没想到短短一盏茶时间,他不经意捕捉到两人之间,无法掩饰的亲密互动,自自然然、甜甜蜜蜜,无半分矫情,他心里有种大势已去的预感。
“丁姑娘你请回吧!我是不可能答应让你过门的。”搁下茶杯,余鸿蔚斩钉截铁地道。
“爹!”
“若丁姑娘家世清白倒也算了,但她爹是个赌鬼,我不可能允个赌鬼的女儿进门!”余鸿蔚毫不顾忌这般言词是否会伤人。
他生平最痛恨“赌”,对于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之人更是嗤之以鼻。
余家有他作主,他便不会允这门亲事。
“我带她回来不是让你羞辱她,我们走!”不知老爹会如此不留情面,余夙廷气得拉着丁喜芸欲走。
她握住心爱男子的手,心平气和地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芸儿!”
“余知县说得并没错。”早料想自己有可能不被接受,丁喜芸缓缓道:“其实芸儿从没想过要当欢爷的妻,只要余知县同意,让我留在欢爷身边,当妾或当丫鬟都没有关系。”
在余夙廷接她到小院落住后,她已暗暗打定了主意。
她这话同时让余夙廷诧异地暗抽了口气,余鸿蔚更是怀疑地挑起灰眉,对她的话充满质疑。
“我知道我的身份高攀不了欢爷,没有名分也无妨,求余知县成全。”知道余鸿蔚不可能轻易应允,丁喜芸语气轻柔、诚心恳求。
“没有名分也无妨?”完全没料到她愿意如此委曲求全,余鸿蔚问。
“是。”她再坚定不过地颔首。
听她这一说,余夙廷懊恼地出声阻止。“芸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留在你身边的方式。”她坚决地开口,晶灿的眼眸闪着无比的温柔、坚定。
看着眼前性格坚韧的小女子,余夙廷心疼她的坚强,想娶她进门的心也更加坚定。
从两人相识以来,她总是这样,带给他强烈的震撼,他那颗未曾安定的心,被她收服,起了安定的心思。
“我不会同意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留在我身边,我要娶你,用八人大轿扛你进门的明媒正娶!”
她闻言恼声轻斥。“廷……你为什么总和我唱反调!”
“唯独这件事我不让步。”他神态认真地说。语落,他转向老爹。“爹,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芸儿,我已经决定娶她。”
瞧这状况,余鸿蔚头痛不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表姐,你怎么会……”当余夙廷看着表姐与老爹同时出现在小院落时,惊愕不已。
瞧表弟一脸惊讶,柳意荷柔声道:“我们是来请丁姑娘帮忙的。”
“帮忙?你要她帮什么忙?”表姐与老爹来意不明,让他不禁充满警戒地问。
不似余夙廷那般激动,丁喜芸问:“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呢?”
“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绣了个初雪红梅荷包吗?”柳意荷笑笑地问,懒得理表弟夸张的捍卫行径。
丁喜芸疑惑地看着她。“我的确帮人耱过初雪红梅……但你怎么会认得那荷包是我绣的呢?”
丁喜芸还记得同她订荷包的是个官家千金,被差来订荷包的婢女还特别吩咐,要她好好绣,若主子满意了,说不准会再额外赏些银子给她。
柳意荷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样子,这姑娘肯定不知道表弟为她做了些什么。
墨眸闪过一丝顽皮黠光,她故意问:“丁姑娘不知道吗?”
丁喜芸轻拧眉,晃了晃头,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瞧她一脸茫然,柳意荷满是兴味地又问:“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夙廷为你做的那些事吧?”
“我知道,夙廷……为我做了很多。”她有些赧然地开口。
“那你知道夙廷为了你……”
意识到表姐要说什么,余夙廷不自在地连忙斟了杯茶,塞进她手里。“表姐,渴了没,要不要先喝杯茶?”
那件事他根本没打算告诉芸儿,这会儿不知道表姐想玩什么花样,他窘迫地涨红了俊脸。
“谢谢你,不过我还不渴。”瞧表弟难得不知所措的模样,柳意荷笑得愉悦,紧接着说:“夙廷为了你,要我让席下学徒去向你订荷包绣件,还很恶劣的不准人绣太繁复的花样呢!”
爷儿的甜姑娘 第23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