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爹娘会这般担心……
段母拿着木梳,手脚利落的为他梳起头发,口中叨念着这些日子来,家里琐碎的事情。
段乐风没费太多精神聆听她说些什么,只是偶尔点点头,意思一下。
他飘荡的眼神,四处游移,偶然瞥见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
红色的流苏系在玉佩的下端,玉央刻着一只猴,其中不容错认的是,那一双灵动的猴子眼,三层由深而浅的玉色巧妙的呈现出猴子眼神的流盼。
这是花琴送给他的玉佩!
段乐风捏紧玉佩,不再无精打采,「娘,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他的口吻微微颤抖,既期待又害怕。
好比是溺水的人,忽然见到有人拿着竹竿前来搭救,生机乍现,又不免担心那人会不会蓦地掉头离去,放任自己漂流向鬼门关。
「咦?这玉佩不是你自个儿买的吗?」段母很是惊奇,「这是那天你昏倒在李府,从你怀中掉出来的,我一直以为是你的,所以一直搁在镜台上,难道不是吗?」
说起那天的事,真是让她余悸犹存,她赶到李府的时候,才刚看到儿子,就见他朝她倒下来,差点没把她给吓死,而玉佩就是在那时落下的,她自然以为那是乐风的,也就一直放在他房里。
段乐风连忙摇头,一把将玉佩揣入怀中,喃喃的道:「不,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久违的笑容,重现在他的病容上。
梦里的玉佩在现实中出现,这代表--
梦不是梦!
第九章
自从猴形玉佩出现后,蹬乐风便断定花琴是确实存在过的,这个线索或许单薄,但已足够让他燃起希望。
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她非走不可,也不该不留下只字词组,甚至不该让所有的事情重头来过。她怎能仗恃着自己的法力,如此妄为?
难道她以为这么做,他就会将两人的过去,当成一场幻梦吗?
早知如此,那她当初根本就不该出现,如今她既然踏入了他的生命,怎能还期待他会忘了她?
他会尽所能找到她,他要她明白,有些事不能重来。
休养的这段日子,段乐风每天回想着两人的点点滴滴,仔细琢磨着花琴说过的每一句话。
从她话里的蛛丝马迹,他发现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雪情谷」花琴修炼的山谷,那儿的村民甚至为她建了一座庙,只是早就荒凉,他依稀记得那座庙就唤作「花神庙」。
虽然他能在那里找到她的机会实在不大,说不定她已经回天庭当她的快活神仙了,就算他用尽心机,可能也只是白费。
可他仍是耐不住满心的想望,好想去她的故乡看一看,那个她曾经生活过千百年的所在。
于是,他背着简单的行囊上路了,虽然临别之际爹娘很不放心,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非去不可的决心,让他离开。
他们的体谅,他不胜感激,希望有机会还能承欢两老的膝下。
一连赶了两个月的路程,段乐风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雪情谷」山脚下,季节也从出发时凉爽的秋初,转换成微寒的初冬。
天气渐渐冷冽了起来,大地笼罩一片寒意,令人直打哆嗦。
快要下雪了吧?段乐风摩擦着双臂,藉此取暖。
一位看来颇有年纪的大婶,怀里揣着一个大瓮,步履沉重的从段乐风的面前经过,他连忙拦下妇人。
「这位大婶,我想请教妳一个问题,不知是否方便?」
乡野中的居民,生性总是热情,大婶见他年轻俊秀、斯文有礼,/心下的好感顿时多了几分。
「年轻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用跟大婶客气。」
段乐风闻言,笑遂颜开,「我听说这『雪情谷』中,有一座『花神庙』,很是灵验,特来参拜,只是路径不熟,还望大婶替在下指路。」
热心大婶已经是他今天请教的第二十位路人了,他衷心朝盼这位大婶能指点他一条明路。
之前被他询问过的村民,年轻一点的,根本就不晓得「雪情谷」中还有这么一间庙宇。年纪大一点的,则是一脸奇怪的瞅着他瞧,最后草率的以一句不知道或没听过来搪塞他。
「真是稀奇!」大婶啧啧称奇的道,「『花神庙』香火鼎盛少说也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你这外地来的小伙子,怎么会知道?」
「这么说来,大婶妳知道『花神庙』所在何处了?」段乐风大喜过望。
「大婶小时候,家里的长辈带我上去过,那时『花神庙』的香客,真是多得不得了,多得就像……」大婶一时想不到适当的词来形容当时的盛况,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了,「就像粪坑里的蛆一样。」
把人群形容成粪坑里的蛆,挺不伦不类的联想,乡下人口无遮拦的个性,在这位大婶身上表露无遗。
「那现在呢?现在的『花神庙』变成什么样了?」段乐风心急的问道。
「现在?差多了。」大婶的手左右挥动了几下,「『花神庙』自从五十年前的一场天雷,把庙顶轰成一个大洞之后,就没人敢再去上香,早搁在那里等虫蛀、蚂蚁搬了。」
大婶热心的搭了搭段乐风的肩膀,「小伙子,反正上去也没用,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回家睡觉吧!」
天寒地冻的,躲在被窝里多好!
「大婶,还是请妳告诉我,这上山的路怎么走?」段乐风仍是坚持。
弹琴说爱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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