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说要娶那女人为妻?!这样做您如何对得起梅逸夫人!门不当户不对,这不但会成为鹰家之耻,若是传到皇上耳里,知道您宁愿要个无盐民女也不娶安明公主,这可是大不敬啊!”鹰忠板着脸,想劝他的少爷别做下错事。
“住口!圣上之意岂容你胡乱猜测!忠伯,我敬你忠心为我鹰家一生,别让我对你失望。”鹰翊原本欣喜的心情褪去,换上的是对忠伯的气愤与对梅逸的愧疚。
他竟为了她而忘了梅逸!这几日他完全忘记了梅逸的存在,忘了梅逸对他的深情,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少爷,这种街上随处可找的女人您就收为妾吧,何必用八人大轿让她进门?正室之位不该让她蹧蹋。前些日子不是有媒婆上门带了好些小姐的画像,那些才够格当鹰家的主母。少爷,您可得清醒点。”鹰忠不理会鹰翊的怒气,犹自说着。
“够了,忠伯!这几日的事,我交给石敏办就好,你就休息吧。交代下去,这几日我会待在‘芳苑’!”鹰翊不再看鹰忠,转身便走……
一阵爆竹声响起,提醒鹰翊对新生活的责任。
接轿、拜堂、入洞房,所有过程宛如踩在云端上般不真实。对鹰翊是如此,对昀玑更是如此,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的婚礼啊。
隔着红色巾帕,昀玑无法忍受地闭眼养神,但神智仍算清醒。此刻,她最最希望睡神来临。
“珠儿,夫人好不好相处啊?”
“我哪知道啊!锦儿,妳以后自己掂着点。”
“夫人她跟城里的流言传的一样吗?”
“夫人是不是和城南的朱娘子一样不自爱我不知道,因为夫人她没跟我们说过半句话,只是,感觉上很难亲近呢。”
“唉,很难亲近不打紧,只要她不要把我当牲畜一般折磨就成了。”
“也是啦!像老爷虽然不爱笑,可是至少不会打我们出气。欸,锦儿,妳知道小三子说什么?”
“什么啊?珠儿,别卖关子。”
“嘻!他说我们府里的丫鬟都比夫人漂亮,说不定哪天有机会升格当妾呢。”
“嘻!别乱说,老爷虽俊,但……”
两人的声音突然消失,虽令昀玑心里好过些,但随即传来的脚步声却让她惴惴不安,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红布即被大力抽走。
轻柔的红巾缓缓落下。
“适公子……”
适容的眼中除了红,容不下其它。看不见昀玑今日的美、看不见昀玑的惶然,也看不见昀玑对他友善的微笑。
原本这一切应该是他的!在他好不容易解决了“酒狐”,正打算用一颗忻愉又虔敬的心踏上归途,不料却在城里听到了这有如青天霹雳的消息。
嫉妒、悔恨、气愤,他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失了温文儒雅,只剩最深的杀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心中回荡着这两句,适容红着眼逼向昀玑。
昀玑没有任何动作地看着适容走近,全身杀意的他又岂容她逃。一晃眼,适容冰冷的手收握住颈项,令昀玑起了一身轻颤。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吗?”适容看着她依旧清亮的眼神,这是他爱了五年的人儿啊!只待他手劲一送,这双眼将不再……
“适公子,我……”昀玑面对泫然欲泣的适容,怎样也无法回答,因为……“这正是我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爱上我?为什么我迟至今日才看到你的信、明了你的心?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什么我……”
“够了!昀玑,妳可是我守了五年的宝物啊!我的苦心为什么得不到报偿?”适容抚上那脸,伤痛更刺入内心。
“适公子,我的死若能让你的痛平复,那你就动手吧。我只求你一件事,”昀玑平静的脸带着一丝恳求,“请你照顾盼誉。”
这张脸、这个人……烙印在心中五年,他恨自己没有把握机会,恨自己下不了手杀她,恨自己无法杀了那叫鹰翊的男人,就怕她再次成了众人口实,他恨啊……
“哈哈!哈!”适容抽离手掌,泄愤地一拨,凤冠顺势而落,随即迅如疾风般狂笑而去。
“适公子……”昀玑起身低叫,却唤不回昔日的友谊。
红烛泪长,昀玑愣坐在椅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门外有了动静。
“珠儿!锦儿!好大的胆子,叫妳们守房,竟靠在一起偷懒!”小三子提灯开路送老爷回新房,却见理应在内房陪夫人的两人坐在外厅椅上。
珠儿、锦儿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为何竟犯了这等错误。“请老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石敏扶着半醉半醒的鹰翊笑着说:“行了,老爷今日大喜,饶了妳们,还不快进去通知夫人。”
珠儿、锦儿谢过石敏,跑进内房一看。
“啊!夫人。”
这一惊叫,石敏和鹰翊快速冲了进去。
只见原该戴在新娘头上的喜帕凤冠早放在一旁的柜上,昀玑则披挂一头青丝,状似无谓地站立一旁。
“妳怎么……”鹰翊半气半慌,没等新郎来便自行掀了喜帕,她知不知道这样做违了俗例,婚事也许会不美好?
一旁的石敏也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她!想不到她竟是……
昀玑不甚在意地说:“我累了。”一句话算是交代了所有的疑问。
但她简单的话语却惹怒了鹰翊。
“出去。”
太过平静的命令敲响石敏脑中的警钟,赶紧示意早已吓白脸的两人先出去,他则摸摸鼻子先当个炮灰。“鹰翊,良辰吉时你好自为之,别弄僵气氛了。”
飏爱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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