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来了?鹰翊呢?”
“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和对不起。”昀玑回避着那扯动她心中一丝愁怨的名字。
十年了,对于那日的情景,石敏想过千百次,终是懂得她那时的绝然,是不想牵连到他,但,却还是不如她意啊。
“石敏。鹰翊还没有机会向妳介绍,我现在是他的小总管。那桩事早过了,别再放心上,况且遇见了妳,也算是我之后机缘的开端。倒是妳捡回了一条命,脸却……”
对于石敏未问出口的疑问,昀玑仅摇头浅笑表示:“我不明白你说的机缘为何?又何以知道魏府的事?”
“很长的故事,有机会再说吧。至于魏府遭劫被烧一事,是我回去探过。妳是随着夫家来此地吗?”淡淡的遗憾掠过。
“我和盼誉一起来的。”昀玑没有正面回答石敏的问题,转身看着月影,今晚月色很美。
“石总管出来赏月吗?”
“那妳呢?夫人是兴起,想学李太白捞月吗?”石敏顺了昀玑的意,不再多问。
“没船也没酒啊,不然,真可狂肆一番。”昀玑语露向往。
“今夜不宜吧,改日向鹰翊说说。夫人何不回房,鹰翊他想必……”石敏从这个角度看向昀玑,没有新婚的喜悦,脸庞完好的颊上流露一丝脆弱,让他的话消了尾。
“石敏,我能这样叫你吗?你是我在鹰府交上的第一个朋友,是吧?”昀玑侧首低声问,见身旁的人点头,才又说:“我想……”
要问吗?问他所唤的那个名是谁?但,问了之后呢?
石敏看着欲言又止的昀玑,眼神迷茫不知所措。
“妳是要问什么事吗?”
“不,我想请你保密,请不要说出我的事。”昀玑决心抛开令自己困扰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的都将成为秘密。
“鹰翊他不知情?”
昀玑摇摇螓首,无言的要求映上石敏的眼,一个“不”字却是发不出来。
“唉,鹰翊要是知道我帮妳瞒着他,怕是会要了我的命。”
“谢谢你,石敏。我还有一事相求。”
“啊,算在同条船上啦!十件百件都答应妳。”石敏两手一摊,无奈却装着豪迈状,如愿地让昀玑绽出一抹笑。
“当真?我可打着算盘,卖了你!”昀玑的心情头一遭放开,“盼誉睡哪间房?我想去看看他。”
“妳和鹰翊……”听到昀玑如此说的石敏心下掠过一丝担忧。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他就住在‘萱楼’的东厢房,妳顺着这条石板路就可找到了。”
“我知道了。天晚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昀玑转身漫步而去。
没有多看美人摇曳的背影,石敏直觉自己需要夜的宁静来帮他厘清重见故人的混乱与心痛。
从见着昀玑那一刻起,石敏便将她收在心底最深处,即使后来知道魏府家破人亡,那份美丽依旧抚慰着内心,因为那是专属于他的。
如今,美丽光采依旧,却已另有所属,而他却仍守着自己的妄念,是可笑?还是失落……
石敏抬头望月,该抛开啦!心里叹息,难道要等更深的执念来毁了自己?
也许已到了该和鹰翊分别的时候。他有伴我没伴,看久了也会不爽快。况且,还没找到那失散的弟弟呢。
石敏背着双手,在月夜星子陪伴下,开始思索自己的寻亲计画……
ΩΩΩΩΩ
该死!这么大的人出府,竟没半个人见到!
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她在新婚第一天一个人出府?是谁来了吗?
该死!绝不能有这种事发生。
驾!驱动胯下的马儿加快脚步,鹰翊直奔她可能回去的山上小屋。
还未稳住马势,鹰翊便一跃而下,屋里屋外奔走寻找,才一丁点大的地方,哪里有昀玑的影子!
不在这儿,会去哪儿了?难道是在城里市集?
抓住马缰,鹰翊急忙翻身而上,居高临下看到的,不正是他着急寻找的人!
昀玑越过高踞马上的鹰翊,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内心却是羞愤交加,经过一夜的沉淀,那份暧昧不明的情绪涌起,昀玑只能将它定名为愤怒。
“妳!”见昀玑若无其事地越过他,原本的焦燥不由得成了愤怒的源头。迅捷地跳下马,捉住昀玑右臂一扭,一桶水应声倒地,流出的水和着泥脏了两人的脚。
昀玑被迫转身,倒了一桶水,令她赶忙放下另一桶。
“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妳吧?”鹰翊脸色不佳地开口,“才一晚妳就忘了妳已嫁入鹰府,堂堂鹰家夫人,一个人来这荒山野外成何体统?”
“真好笑!这体统,可是有钱人家定的?我又怎么犯了体统?”昀玑嗤笑转开脸,不看那霸道强势的眼。
对于这般的犀利言词,鹰翊竟回不出话来,脸色更加阴沉。
“妳别强词夺理。说!是谁?妳可是和谁约在这儿相见?不然怎会大老远跑来这间破屋子!”
该是关心的话语,该要问她昨夜的感受,这会儿的鹰翊却只能锁在心里说不出口。内心之中翻腾的是什么情绪?他搞不清啊!他只想弄清楚最在意的问题。
昀玑脑中轰了一声,晕晕的,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听到由他说出的问话。今晨由城里出来时,也曾听见市井间的流言,说她如何以狐媚术诱得一个金龟婿,说她的孩子早不知叫过几个人爹,当然更羡慕她从此大富大贵、衣食无虞……
飏爱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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