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7章

  浪速深沉地,企图用眼神看容看透这个女孩。
  怎么衡量呢?
  芳子心中一个天秤,一盘珠算,也不能作出决定。一边是经国大业,一边是心头所恋。然而一旦结婚,嫁到蒙古去,她女性的历史势必改变。
  她还只是个初恋的少女呢。
  川岛浪速的眼神并没稍移半分:
  “婚姻面对政治,实在微不足道。”
  他口中这样说。
  芳子没听进去,很难决定呀。她浴衣的领子敞开一点,无意地,雪白的颈项露出来,是细致的线条,上面有着看不分明的绒毛。衣襟斜覆着,险险盖住低洼的锁骨,如一个浅浅的盛器。她刚发育的身子,委婉纤巧,看似细小,但总是有想象得到的微贲。人是稚嫩的,荒疏的。……
  如电光石火,川岛浪速心头动荡。他已五十九岁了,芳子才十七。作为义女,尽管继承思想行事,但她不一定甘受自己摆布,成为傀儡。也许不久之后,她灿如孔雀,展翅高飞……
  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不肯豁出去。还有些东西,要留给心爱的人吧?
  他几乎想一口把她吃掉。
  把她吃掉!
  川岛浪速哑着嗓子:
  “贞操对于女人,也是微不足道的!”
  但闻此语,芳子一时未能会意,她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义父,抚育调教她成长的长者,一念之间,对她举动非分粗暴,她从来没防范过他呀!
  浪速猛地扯开她浴衣的下摆,刚挣扎间,露出一个方寸地。她转身逃躲,他在身后把泪衣往上掀,搬到腰间以上,纠缠成结。
  她的内裤是浅紫色的花朵……
  半遮半露的身体,神秘而朦胧。
  芳子又惊又羞,满脸疑惑:
  “不要——”
  但她躲不过了。
  双腕被浪速强执着,一下子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她的眉头紧皱,这反令他推动的力量更大。满室是烧明了的火焰,除了柚子皮的清香,少女的贞操在榻榻米上让义父夺去,是草的腥味。血冉于席间。
  川岛浪速一边挺进,一下一下地,一边重浊地呼吸,说着严肃大道理,理直而气壮:
  “你是王族,我是勇者——单凭三族不能得天下——仅靠勇者亦将失败——我们二人的血结合一起——根据优生学——所生的后代——一定是——人中——之龙——”
  芳子一阵恶心。
  第二天一早。
  东方出现了浅紫色的微明——像芳子那被扔弃一角的少女内裤的颜色。
  夜寒犹存,新的一天竟又来了。
  绝望得太尽,反而没有悲哀。
  她眼中光焰诡异而坚决。
  对着镜子,用心地梳了一个高发髻,还别上梅樱藤花营子,穿着心爱的淡红绸子和服,群山艳阳图样,绣上牡丹的宽幅筒带……
  这样的盛装,却是独个地到了远离市区的一间小理发店。
  郊外小店来了稀客,店员连忙殷勤迎迟。
  她递他一个照相机,让他为自己拍一张照片,是店外一丛盛开的波斯菊作为背景。
  芳子神情肃穆,隆重而坚定地望着镜头,不苟言笑。
  “小姐呀,请微笑!”
  她没有理会。
  镁光一闪。
  面对理发店的大镜子,她把发誓拆下来,长发陡他被散。
  长发又一绺一绺地,洒在她身上的白布上,砸在地上。有生命的东西,转瞬成了废物。陌生的理发师,动作特别慢,他还一边兴叹:
  “可惜呢!”
  芳子木然,很有礼貌但冷漠地道:
  “谢谢你,都剪掉。——我要永远的与‘女性’诀别。”
  “不过,”他仍一脸惋惜,“以后却得戴假发了。”
  她不再搭理,只见镜中人,头发越来越短,越来越短……,最后,剪成一个男式的分头。昨天的少女已死去,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然后便走了。
  空余那疑惑不已的陌生人。硬要改易男装?真奇怪。为什么呢?“诀别”?
  山家亨兴致勃勃地来跟芳子会面。
  乍见,他大吃一惊。
  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是芳子吗?
  他怔住了。
  秋天的一个黄昏,芳子不穿花衣裳,她是碎白蓝纹布筒袖和服,足蹬一双朴木厚齿展,头发离奇的短,是个男式分头。把情人约会改到竹林里,特别的肃杀而决绝。芳子变得很平静,只把剪发前的照片送给他,留念。
  山家亨接过照片,仍大惑不解:
  “你的头发——”
  “一时错手,剪得过分了。”
  他怎么会相信?
  “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话可说。”
  “芳子,”山家亨抓住她双手,“你把真相告诉我!”
  “好。我约你来,只想告诉你:我们分手!”
  “分手?”
  他惊讶如五雷轰顶——前天还是好好的,昨天还是好好的,才一夜,她变成一个男人,然后要他分手?
  “不管你变得怎样,我不会变。”山家亨道,“一点预兆也没有,如何分手?即使战争,也得先派出探子。
  芳子心灰意冷地:
  “对,我是为了战争,为了满洲独立,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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