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25章

  牢房中呻吟惨叫声,一阵阵地传来,如同鬼域。
  被抓的,各有“罪名”或“嫌疑”。宪兵看不顺眼的、不肯为皇军效力的、局子里宁死不屈的……,最多是抗日革命分子。
  亏他们想出这么多花样的酷刑来。
  他们用锥子和外,把囚徒刺成血人,遇上怒视大骂的,便把眼睛也刺上两锥子,任从鲜血冒得一脸都是,还在哈哈大笑。
  烧红的烙铁,先放在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冒起的白烟,唬得被逼供的人发呆。那铁烙在他心胸上,马上焦烂发臭。
  墙上吊了几个强硬分子,只绑起两手的拇指,支持全身重量,悬在半空,奄奄一息。
  浓烈呛喉的辣椒水,强灌进口鼻,辣得人面孔涨红,渗出血丝。
  灌水的把人的肚皮一下一下泵得鼓胀,到了极限,一个宪兵直踏上去,水马上自七孔进漏出来,人当场死去。
  即使是壮硕的年青男子,全身及双足被紧紧捆在板凳上,问一句,不招,便在脚跟处加一块砖头,一块一块地加上去,双腿关节朝反方向拗曲,潮购作响,疼入心脾。
  还有皮鞭抽打、倒吊、老虎凳、抽血、打空气针。竹签直挑十个指甲、强光灯照射双目、凌迟……,一片一片模糊的血肉,中国人的血肉,任由剐割——只为他们不肯做“顺民”!
  这些酷刑已在关东军的指示下,进行好些时日。
  芳子来,急于抓住那刺客泄愤。
  刺客是个计多岁的男子,浓眉大眼,唇很厚,显得笨钝。
  看真点,那厚唇是酷刑的后果。
  他已一身血污,但因口硬不答,宪兵二人捉将,强撑开他嘴巴,另一人持着个锉子,在磨他的牙齿。每一下,神经受刺激,痛楚直冲脑门,尖锐而难受,浑身都震栗。
  芳子一见他,分外眼红。
  她一手揪着这人,太用劲了,伤口极痛,冷汗直流,她凶狠地问:
  “谁主使你暗杀?”
  他不答,奋力别过脸去。
  她不放过他。
  “说!你们组织有多少人?”
  男子满嘴是血,嘴唇破损撕裂,牙齿也摇摇欲坠,无一坚固。
  他根本不看她。
  芳子大怒,用力摇晃他,高声盘问:
  “在我势力范围以内,不信查不到!”
  她有点歇斯底里,咬牙切齿:
  “我把安国军那五千人,一个一个地审问,宁枉毋纵,你不说,就连累无辜的人陪你死!我明天
  还没说完,那火朝她头脸上大口的喷射,是腥臭的血和日诞,还夹杂一两颗被磨挂得松掉的牙齿…,一片狼籍。
  他的脸已不成人形了,但他仍是好样的,明知自己活不成,豁出去把她唾骂:
  “我死也不会供出来!中国人瞧不起你这走狗!卖国贼!汉奸!淫妇!
  他说得很含糊,但,字字句句她都听见。他还继续破口大骂:
  “你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芳子气得发抖。
  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鼓跳起来,她一手抢过身旁那烧红的烙铁,不由分说,直捣他口中,粗暴地插进去,左右狂挥——他当场惨死。
  芳子的伤口因剧动而渗出血来。
  但她意犹未足,如被激怒的失控的野兽,她是一个遇袭的人,被这些卑贱的人枪击,还要受辱,她快变成一个失去权势失去一切的空壳子了……
  她狂喊:
  “你们冤枉我。”
  拔枪,如烧旺的炭火,噼啪地迸射着火星子,子弹射向牢房,四周的囚徒中枪倒地。芳子把子弹耗尽,还未完全泄愤。
  ——一步一步地,她走上染血的不归路!
  失眠了接近一个月。
  精神亢奋,时刻在警戒中,生怕再有人来暗算。
  夜里眼睁睁望着天花板,即使最细碎的杂声,她整个人猛地坐起,就向着墙壁开枪,四周都是弹孔。她左耳的听力,也因伤减退了。
  过了很久,情况稍为好转。
  她离开热河,回到日本休养——也许是日方“软禁”的花招。
  而日军魔爪伸张,自东北至华北,逐步侵占,建设“集团部落”,严格控制群众,防止抗日武装力量扩大。
  宪兵、警察、特务、汉奸,乱抓乱砍。名人被绑架,百姓不敢谈国是,政府不抵抗,壮丁遭审讯虐杀。城乡都有妇女被强奸、轮奸、通身剥得精光。乳房被割,小腹刺破,肠子都流出来了,阴户还被塞进木头。竹枝、破报纸……
  大雨中,爱国的青年和学生,在街巷游行示威。
  回答敌人炮声的,是他们的呐喊:
  “打倒军国主义!”
  “赶走侵略者!”
  “反满抗日!中国猛醒!”
  “抵制口货!”
  “打倒汉奸、卖国贼!”
  “反对‘不抵抗政策!”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还我同胞!还我河山!”
  “血债血偿!”
  游行队伍如万头攒动的海洋,浪涛汹涌,沸腾而激动。合成一颗巨大的民族自尊心,淌着血!暴雨淋不熄人民心中的烈火。
  这样子齐心协力,还是苟活在敌人铁蹄的逼迫。
  很多热血的人,都丢工作,离家乡,加入抗日的行列。没有国,哪有家?
  个人生死不足惜,就把它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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