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享受甜蜜的同时,赵倾城心里十分清楚一件事——她敌国公主的身分对他而言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眼前的平和不过是一个假象,任何的风吹草动、任何一个小小的疑点,都足以让他绝情地离她而去。
她产生一股向他倾吐心声的渴望,一点一点的向他宣告她的真诚。
这日,赵倾城命人将她陪嫁品中的五个红漆箱子搬进房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耶律齐面前;耶律齐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猜测着她的目的。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向他宣告——她想要他的心!这个誓言无时无刻都在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显现,而此刻,她眼中分明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他已经是一国太子,很难有什么事物能吸引他的目光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愚笨到将箱子里面装满金银珠宝来讨好他;不是珠宝,就应该是情书之类的东西。他笃定的下了结论,冷眼看她表演。
赵倾城对耶律齐微微一笑,然后满脸虔诚的打开第一个箱子。她红着脸,随意抽出一叠,递给耶律齐。“这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我写给你的情诗,你可要看看?”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注一)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箪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瑞。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涤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注二)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注三)
耶律齐草草地抽看了几张,啧啧出声。虽然箱子里的情书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当他看到五大箱都是此类的情书时,不免有些惊诧。“老天,这么多?一天十几张……估计这五年,你连作梦都在写情书。”
他匆匆扫了一眼面前的箱子,只见前四箱里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写满情诗的丝绢,但是第五个箱子就稍嫌凌乱,丝绢下面似乎还有几本书,其中一本书露出一角,隐约看到上面绘有人像。
“咦,这是什么?”耶律齐随意的从第五个箱子里拿起那本书,等他看清楚封面上的字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老天!你居然还看这个!”
书的封面上赫然画着一对男女交欢图,书名是“房事秘笈”。
赵倾城正得意的翻着她前四口箱子,那些都是她为他亲手默写的情诗,却没料到耶律齐居然发现她藏在箱底的书。她红着脸将书本夺下扔进箱里,接着用力将箱盖盖上。
她默不作声的和耶律齐对视了好一会儿后,才悻悻然地道:“我这样做,就是怕你会觉得别的女人在床上比我好!”
耶律齐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一副假装坚强又无所谓的神情,忍不住爆笑出声。“老天,你真的是太独特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褒还是贬?赵倾城纳闷的盯着他的笑脸。
至少他这次是真的为了她而绽放笑容——虽然那个笑容的动机很可疑。
注一:汉 佚名 上邪
注二:唐 李白 长相思
注三:北宋 范仲淹 苏幕遮
第三章
即使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耶律齐仍不改风流本色,照样和他的四名美眷调笑玩乐——
某晚,当月上柳梢,趟倾城夜探书房时,竟撞见莫少香嘴角含笑的从里头走出,手里端着一个空空的汤碗。
又有一回,她看到袭弱笑声如银钤般,快乐地荡着秋千,而耶律齐则含笑的站在旁边。
也曾经当万籁俱寂,镜园里传出古筝悠扬的琴声,以及耶律齐放肆的笑声。
当她路过池塘边,亦曾看见秋冷懒洋洋的倚在石椅上,被突然出现的耶律齐抱个满怀……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的理智瓦解。她无法忍受他的多情,无法忍受他在与她亲热的时候,只是把她当作甲乙丙丁而已。
她要他的怀里、心里只有她一人。她怨恨他,也怨恨那些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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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后,赵倾城再次发动“驱逐战”。
她将一块香投入熏炉里,看着炉里袅袅上升的烟,冷冷地道:“你们四人今天必须出府。”
她昨夜久等耶律齐不至,一不小心就会见周公去了。当她醒来时,平儿告诉她昨夜太子留宿在袭弱的花阁,让她几乎气疯,便立刻将怜花、袭弱、秋冷以及莫少香四人再度召集过来。
“太子妃,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怜花再度祭出老招式,哭成一个泪人儿。
莫少香更夸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道:“太子妃,你要我离开太子,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太子妃,齐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吗?”秋冷态度冷静,神情倨傲。
“公主姐姐,不要赶袭弱,袭弱喜欢这里,不想离开。”袭弱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苦苦哀求。
“少罗唆!平儿,叫管家给她们每人一千两银子,替她们备好马车,送她们各自回家。”
太子也称臣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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