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蜜色的肤上隐隐透出一丝别扭的红痕,总不好这么直接坦承他的邪恶心思吧。
来日方长,不息于一时啊。
思绪转了几转,他忽地诡笑。“我只是在想,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夺门而出的声响……”
凌蝶先是不明所以的茫然,尔后蓦然造尬地僵了脸一一
她、她忘了,这里不是紫阳门里那座被人漠视的小别院,这里是孙神医的屋子啊。
刚才她竟忘情了……这要她明天怎么面对那两人啊。
“别担心,我瞧孙独行那家伙大概也憋得慌了,刚刚那一举正巧能推波助澜,替他找个理由,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我们呢。”纯属不负责任的安慰。
“什么歪理嘛!”她娇嗔。
丢脸的人又不是他,他当然觉得无所谓了。
“别想太多,假如他真有不满,刚才应该会是不顾一切地跑来制止、打断别人的好事,而不是把人带到别处去泄火。”
凌蝶听得满脸羞愧。
他怎能把这件事看得如此理所当然啊。
话说回来,这倒是提醒了她另一个问题……
“那个,主子……”
“嗯?”夹带警告意味地瞟来一眼。
识相地改口。“……炽。”
满意地颔首。“怎么了吗?”
“那个一一你已经没有‘阴阳失调’的困扰了吗?”
刚刚那一场激战,让她感受到比以往更加炙热勃发的霸劲,是过去偏冷的他所没有的。
“呢,毕竟那个心法必须每日持之以恒地修习才能有所成效,我己停练了好一阵子,自然就‘还阳’了。”面对她的疑问,唐炽仅是一派轻松地笑道。
“……为什么放弃了?”
唐炽沉默了会儿,旋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没有必要了。”
那语气,令她莫名感到心疼。
那日她倒下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虽是绝口不提,可她多少能猜得梅夫人,应已不在了吧……唯一能将他锁禁在紫阳门中的理由,已经不在了,“炽……还回紫阳门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凝重的沉默。
沉默到令她几乎要为自己的莽撞致歉时,他才终于开口:“你想回去吗?”平淡无波的声音,听不出确切的情绪。
凌蝶垂眸,低语道:“不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无所谓,但请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最后……”
不论身在何方,不论将往何处,她均誓言对他不离不弃。
所以,请别丢下她,别留下她一个人……
良久,久到她几乎要感到绝望之际,忽闻一声轻笑。
“那么,就别回去了,待在这里吧。”他说。
她抬头望向他,仍带不安。“不会舍下我不理?”
唐炽只是笑著,探手将她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胸口。
“睡吧,别担心。”
似是而非的允诺,无法令她感到踏实,然而,一股疲意的困顿蓦地席卷而来,使她再也撑不住地合眼,沉入不知所谓的梦中。
而唐炽,则是睁眼望著屋顶,若有所思。
没错,她不必回去,她只需要继续待在这里平静过日就行了,就算之后真有任何万一,他身后所留下的财产,也够她一辈子生活无虔。
至于他么……沈暗的目光透出了丝决绝的冷意,他必须回去做个了断才行。
凌乱的桌椅,满地摔坏的茶盖和水杯,塌了一半的棚架……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这样眼熟……
对了,这里、这里是……
垂首睇著自己空荡的双手,略显粗糙的掌间,因为时常帮忙提看粗重茶壶的缘故而生了层薄茧。
她茫然抬头朝四周张望。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撞到桌角后昏过去了……
炽呢?
一转眼,她倏然在前方歪倒的桌子后方隐约看见了抹倒地的身影一一
一阵不知名的颤粟握住了她。
不、不会的……这是梦,这只是场噩梦……
爹没事的,等她醒过来之后,就会看见爹好好的待在她身边,笑看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你发噩梦了。”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的……
爹不会趁她睡著时,一声不响地弃她而去,绝不会……
那,为何,只剩她一个人?
倏然睁眼,泪蒙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景韧,令她一时之间记不起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你发噩梦了?”
清冷的女音自身旁传来,凌蝶怔然转首,看著床榻旁一脸关切的女子。
瞬间,神志记忆立即全数归位,凌蝶顿时惊跳地拉过被子想遮掩自己的弄裸,却在发现自己的衣著完整后愣住。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睇都会自己身上整齐的衣裳。
真奇怪,她记得昨晚应该……
“抱歉,吓到你了吗?”秋彼岸连忙轻声安抚受惊的她。“因为我在门外听见你的吃语,所以进来看看情况。”
“不,没有,是我自己睡昏头了。”凌蝶尴尬一笑,随即疑惑道,“请问……唐炽呢?”
闻言,秋彼岸微乎其微地一顿。“他出门了。”
“出门?上哪儿去呢?”不会是孙神医指使他去买菜之类的吧?
残蝶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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