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预期的剧痛和撕碎感并没有到来,一声长长的清啸犹如龙吟般响起,接著一双温柔有力的臂膀紧紧拥住了她。
衫儿震动地睁开双眸,却望进了那一双她朝思暮想的深邃眼眸底。
只不过这双眸子没有往常温柔的笑意,反而盛满了深深的恐惧、心疼、怜惜和释然。
她的身子像是在飘、在飞,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却觉得无比的安全。
「我这是在作梦吗?」她痴痴地望著他。
浙漾紧拥著她,修长的身子凭著一口真气飞升,优雅地几个盘旋就飞跃上平稳的崖顶草地上。
淡绛色长衫衣角抉然,他翩翩然地落地,稳稳地抱紧她,目光温柔深切地凝视著她,「有没有吓著?」
「我刚刚在飞……」她痴痴地瞅著他,「不对,是你刚刚在飞,为什么你会飞呢?」
他轻轻笑了,双手紧抱著她,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在转眼问又消失无踪了。
「你吓死我了。」浙漾俊容蓦地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著她,低沉沙哑地道:「答应我,以後绝对不要一声不响就不见了,好不好?」
「好。」她心儿一甜,随即犹有余悸地攀住他,小小声地说:「我们快走,这里有个坏人很坏,我们不能给他逮著了,不然会被灌馊食的。」
他被她憨然的话逗笑了,随即眸色一深,杀气陡起,因为他看到了她浑身的狼狈和斑斑血迹。
该死!
「他虐待你,是不是?」他低吼。
「现在没时间管这个了,他随时都会回来的,我们要快走。」她紧张地揪著他的衣袖,「公子,我不是跟你说笑……」
「你放心,他现在已经被我的人押至衙门了。」浙漾微眯起黑眸,咬牙切齿道:「不过,我若知道他曾这样待你,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很淡,衫儿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寒了,冰冷得钻肤入骨?
是她的错觉吗?
这个感觉一闪而过,因为他的眸光又恢复了暖意,荡漾著怜惜的笑意。
「累了吗?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他打横抱著她,柔和地低语,「我带你回家,什么都不必担心,嗯?」
衫儿感动地望著他,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乖顺地偎在他胸前,让宽阔温暖的怀抱护翼著自己。
刹那间,她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挡风遮雨,关怀温暖,仿佛只要窝在他怀里,就再也不必顾虑外面的风风雨雨、寒霜炎暑。
抱著沉沉睡去的衫儿,浙漾胸口荡漾著一股奇异的暖流。
「我的小衫儿,睡吧,好好地睡。」他的声音柔若春水。
浙漾随即施展轻功,快速地消失在淡淡暮色之中。
第七章
「她还在睡吗?」
「到底要睡到几时?」
「会不会给吓傻了,一时醒不过来了?」
「呸呸呸,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吗?」
「她是真的被吓著了,你想想,若是你被折磨成这样,你能不被吓到吗?」
「别再说了,你们没看到蒋公子担心的神情吗?你们越说,他的表情就越凝重,脸色也越苍白。」
「嘘,统统都别说了,你们围著她吱吱喳喳的,她要怎么静养休息呢?」爱畅哥把一干罗哩罗唆的人统统赶了出去,「去去去,去外头,哪边凉快哪边去!」
坐在床边的浙漾痴痴地望著熟睡的人儿,对於周围的嘈杂声置若罔闻,他所有的心神完全倾注在衫儿身上,每当她睡著的神情有一丝不安稳或惊悸,他也就跟著不安稳,跟著惊跳起来。
虽然大夫来看过,也将她身上的伤口细心地上过药了,但他还是没办法放下一颗高悬的心。
爱畅哥偷瞧著浙漾的神态,久经历练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小两口是有点什么了呢?
他偷偷一笑,很是为衫儿欢喜,体贴地道:「蒋公子放心,大夫说衫儿不会有事的,她只是皮肉伤,还受了一点小惊吓,只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问题了,你放心吧。」
「老班主,我明白。」浙漾动也没动,依旧紧盯著衫儿恢复一丝血色的脸蛋,「你也忙了一天,和大家休息去吧,我想在这边陪陪衫儿。」
「那晚饭弄好了我给你们送进来。」
「多谢。」
爱畅哥细心地带上房门,将一室清静留给了这对人儿。
浙漾轻轻地捧趄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低低叹息,「你还好吗?身子比较不痛了吗?我完全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你好不好,还痛不痛……」
他好矛盾,希望她好好休息,却又担心她迟迟睡著不醒来,不知是正常或不正常。
浙漾的一颗心全悬在她身上,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偏头疼已奇异地消失了。
握著她的小手,他只感觉到心疼和不舍,心心念念只想著她平安,想著她没事,至於其他的,统统都敲不进他的心坎里了。
怎么会呢?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甜蜜又揪心,教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才好。
「衫儿,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你有事呢?」他疑惑不解地低问。
只可惜这缕心思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了,问旁人又有什么用呢?
百转千回几多念,欲将情愁问青天,不如启窗迎春醉,同心同结同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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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公子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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