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全是陈叔做出来的美馔佳肴,但此时尝起来,是苦的。
是因为昕雅的关系吗,所以他最近开始疏远她?
呵,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太爱胡思乱想。
这也难怪,昕雅娇柔、漂亮,气质又好,任何男人都会动心,何况她又是堂堂「冠邦」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只要娶了她当上驸马爷,就等于得到了郑家的大半权势。
她知道他有多么想爬到这个企业金字塔的顶峰。
谁会想到,她不久前的一句戏言,竟然会有成真的一天,她该得意自己未卜先知吗?
可是为什么,胸口那么难受……
她讶异自己还能保持唇角上扬,真该有人颁座奥斯卡金像奖给她,以慰劳她已经僵硬的脸部肌肉。
方言欢逼自己继续进食,任由谈话声有一句没一句地掠过耳际。
「祁大哥,多吃点,别客气,我前天晚上带给你的宵夜就是同一个厨子做的,他的手艺很不错。」
原来当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找不到他时,他正和昕雅享用着宵夜。
「祁特助,我们昕雅啊,对你真是用了心的,我嫁到郑家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她进厨房跟厨子讨论菜色。」
母亲把好继母的角色扮演得真赞……
「秋姨,妳别把这事说出来嘛……」
「东禹,我这女儿连对我都没那么好,说起来我都有点嫉妒了。」郑信渊哈哈笑。
「爸!」
「承蒙郑小姐错爱,实在愧不敢当。」
方言欢的筷子顿了顿,随即嘲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让那低沈的嗓音激起胸口的悸动,也不看看场合?
「祁特助,听外子说,你目前仍单身?」
「是的,夫人。」
即使不看母亲,她也能猜出她脸上正展露出当家女主人的尊贵微笑。
「我知道外子平时总是专注在公事上,对一些细琐的问题难免疏忽,昕雅呢,脸皮又薄,有些事问不出口,我这个当后妈的向来把她当亲生女儿看,难免关心过度,要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还请祁特助多包涵。」
「夫人请说。」
「我看祁特助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认真交往的女性朋友?」
方言欢的心提了起来,只觉得他的沈默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无情地把她打入冰窖。
她浑身的血液凉透。
没有。
他说「没有」……
可是那难道不是事实?他们本来就算不上认真交往,充其量,不过是还算谈得来的床伴,不谈感情的床伴……
她究竟还期望些什么?
方言欢轻轻地放下碗筷,木然地坐着,其他人还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永恒的酷刑,终于结束。
不等仆人收完餐具,方言欢便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微笑,向东道主道谢,然后离开。
幸好没人留她,真是幸好……
她走出郑宅大门时,如此想着。
然而方言欢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到十分钟,另一名受邀的客人,也借口告辞。
第九章
该死!
她怎么会是郑夫人的女儿?!
一股强烈的懊恼无处发泄,祁东禹的掌心在方向盘上重重地击了一下。
董事长为什么邀他用餐,他心里早已有了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在场。
不是没注意到她那发白的脸色,也不是没发现那微微颤抖的唇瓣,但是面对着摆明想招婿的郑家人,她指望他怎么做?
难道他该告诉董事长:对了,其实我认识你的继女,而且已经跟她睡了好几个月?
见鬼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又该拿那个自作多情的老板千金怎么办!
祁东禹心乱如麻地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哪知在一个转弯之后,却见到路边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慢悠悠地走着。
她在做什么?天早就黑了,她不知道一个女人这时候独自在半山腰晃荡有多危险吗?
不假思索地,他把车靠到路边,在她身旁停住,按下车窗。
「上车。」
她转过头,神色竟有些恍惚,彷佛一时之间没认出他。
「上车。」他冷硬重复,也不知道胸中又恼又疼的郁气是打哪儿来的。「别让我下车把妳塞进来。」
就在他准备亲自动手时,她拉开车门,听话地坐进车内。
祁东禹发动车子,没再开口,等着她对他发脾气。但这次,他料错了。
「你觉不觉得,世界上的巧合,有时候多到吓人?」她开口,语调平静,甚至透着几分趣意,彷佛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好玩。
他阴鸷地瞥了她一眼,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个模样。
她这样子,令他感到陌生,也有些心惊。
「我跟郑小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不知怎地,这句话就冒了出来。
「你不必向我解释。」她浅浅勾唇。「我们当初说好的,只要不劈腿,绝不会干涉彼此的私事。」
她还笑得出来?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相信!
「方言欢,妳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为什么不坦承妳其实很在意?」他压抑着声音,只觉胸口怒气翻涌。女人不都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吗?
罚你吻我一百次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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