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你的孩子住的。”夏就赢说道:“虽然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但我相信你的妻子一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她的这番话暖了他的心,他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眼眶竟一阵湿热。
“我听说了你的事……”她眼底蕴藏着怜悯。
区得静自嘲道:“关于我克妻的事!”“不。”夏就赢神情严肃的瞅着他,慎重地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克妻。”
他疑惑的看着她,“你该知道我的两任妻子都过世了。”
“我知道,你的第一任妻子是难产而死,孩子也没保住,第二任妻子是坠马身亡。”
“就连那个还没过门的也死了。”
夏就赢摇摇头,“那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因为你,女人生产本来就是一个生死关,这只能说你妻子的运气不好,至于你的第二任妻子,那就更是不可预知的意外了。”
区得静垂下眼,表情沉凝,“秋霜跟孩子的死对我是个打击,我满心欢喜的和她等着迎接孩子的到来,却没想到同时失去了他们。”
“区爷,”她深深凝视着他,“我也曾经失去重要的人。”
她说的是前世在她十五岁那年病逝的母亲。
“当时我觉得好伤心、好愤怒,我甚至诅咒上天,因为它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现泪光,“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上天的每个安排都是有道理的,也许我们现在不能理解,甚至无法谅解,但失去的不会回来,发生过的也不会消失,我们只能去接受,井带着对他的思念继续生活下去。”
她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激动扣悸动,彷佛是春天到来,冰封的大地慢慢孕育出生机,又像是干涸已久的河道慢慢注入了活水。
“你……喜欢你的妻子吗?”夏就赢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又有点担心听到他说他无法忘怀他的妻子。
区得静顿了一下,坦白道:“她们都是祖母为我作主而娶的妻子,我对她们没有好恶,但我与第一任妻子相处融洽,与第二任则是生疏冷淡。”
“区爷是区家单传,区太夫人一定急着要你娶妻生子吧?”
“当然。”他蹙眉苦笑,“不过闹出之前那件事后,她应该会安分一阵子吧。
“区太夫人恐怕还没死心。”
“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区得静笑叹一声,接着语带玩笑,却又有几分认真地道:“但说不定我真有克妻命,肯定得找个命硬的姑娘。”
夏就赢不以为然地道:“生命本是无常,无常才是正常,我真的不相信什么克妻之说“你不怕吗?”他突然神情一凝,直视着她。
“怕什么?”
“克妻的男人。”
她自嘲一笑,“我可是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女人,别人才应该怕我吧。”
区得静的眼底迸射出炽热的光,“我不怕。”
“咦?”迎上他那过分直接又率真的眸光,夏就赢的心一阵狂悸,为了化解这让她不知所措的尴尬以及不知打哪儿来的羞赧,她话锋一转,“我……我们赶快把宅子化给你的亲人吧。”
夏就赢帮一位米商早逝的女儿为了一场丧事,事后米商的妻子作了一个梦,梦中早逝的女儿容光焕发、神情愉悦的前来拜谢双亲,然后随着菩萨离去。
米商妻子梦醒之后感到宽慰,庆幸自己接受夏就赢的建议,为女儿办了一场温柔、温暖且温馨的丧礼。
米商妻子特地登门致谢,并在无意间说出是区得静建议他们来找她为女儿治丧的。
得知此事,夏就赢既惊又喜,她知道区家三代行商,累积了不少人脉,人脉便是金脉,有区得静的推荐,自然也会为福全葬仪带来金脉。
而且米商妻子不小心说溜嘴后显得十分懊恼,她说区得静特地交代过叫她不要说是他介绍的。
许多人帮了别人的忙,总想跟对方讨点人情,可区得静却如此低调不求回报,光就此事,便可窥见一个人的气度及品格。
不知道便罢,如今知道了,她岂能不对他道声感谢?区府她是进不去的,但区家的茶楼及布庄她却能自由出入。
打听到区得静每月初一、初十及二十都会去茶楼巡视,夏就赢便提前到茶楼等他。
她在门口等了约半个时辰,果然看见区得静的马车缓缓驶来。
区得静一下马车便看见了她,先是露出惊疑的表情,旋即眼底又透露着藏不住的喜悦。
“区爷,我、我……”夏就赢走上前,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说话结巴。
“夏姑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区得静问道。
“我……”
她才说了一个字,突然一声震响,两人同时望向天际,只见天空罩着一层沉沉的灰幕,空气中充斥着水气,看来不多久将会降下一场大雨。
过了一会儿,夏就赢回过神来,脸颊涨红发烫,“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区得静微勾起唇,“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她怎么老是在向他道谢?
“我知道你推荐生意上往来的客户找福全治丧。”她回道。
他浓眉一蹙,“还是有人说溜了嘴。”
“谢谢。”夏就赢弯下腰,深深一鞠躬,“非常感谢。”
“不足挂齿,我只是给了建议,那也得你办得好,若是你办得不够好,我也不敢搏上自己的信用。”
他不只谦逊,还给予她肯定,这让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
红颜送行者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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