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说使什么计?」水老爷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明明听见了!」她怒斥一声,澄澈的眸子直瞪着从容不迫的段巽乾。「什么事会教我大动肝火?我又有什么好算计的?」还有哪桩?她心里有数,只是不敢相信爹居然帮着外人算计她。
「你听错了,我和岳丈正在讨论婚事细节,你这么火大作啥?」收起扇子,他不着痕迹地暗叹一声,硬是堆出一脸笑意迎向她。
事情怎会这么巧?不过是稍微提了一下,便让她听见了?
水凝香怒瞪着他好半晌,冷不防地又赏给他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
「你!」段巽乾没料到她居然又打了他一巴掌,他气得牙痒痒的,紧握扇柄的手上青筋颤跳着。
「凝香,你这丫头!你怎么……」
水老爷想要冲上前拉住她的手,却被段巽乾一手隔开。
「无妨……」他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她会发火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法子连他自个儿都难以接受,只是为了要得到她、为了挽回一点颜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反正,只要他打死不承认,她又能拿他如何?
「段巽乾!我告诉你,我最痛恨别人骗我了!」话一说完,她紧抿着唇,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我没有骗你。」
「明明就有,事到如今,你还想装蒜!」她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否则你告诉我,在酒仙大赛上,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你说,不要骗我!」
虽说她没有证据,但从爹和他的对谈之中,她也凑得出七八成,绝对不会无故冤枉他。
若是她真的听错了,那他何不大方地把话交代清楚?
「没有。」他神色自若地回道。
倘若说有,岂不是不打自招?这种事能招吗?打死也不能招,一旦招了,就等于是切断了两人之间的缘分。
「你还敢说没有?」她颤着声说道。
为何不承认?倘若他承认,自个儿还会觉得他挺有担当的,还会认为他是个知错认错的人,但他却如此镇定,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没有就是没有。」见她抬手又想赏他一个耳刮子,他赶紧制止她。「凝香,请你适可而止,你要是再胡来,我可要生气了。」
他是怜她、疼她,可不是要把她宠上天。她动不动就想赏他耳刮子,这成何体统?敢情是见他待她好,就想吃定他?
「你生气?你没瞧见我全身都冒火了吗?」
水凝香想要抽回她的手,反倒被他揪得死紧。
「生这么大的气作啥?都快当新嫁娘了,你就乖乖待在府里,别胡闹了。」他微恼地说。
眼看婚礼只剩下三天,为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纰漏?
「哼!」她勾唇哂笑。「谁要当新嫁娘?你别作梦了!」
见他死揪着自个儿的手不放,她索性抬腿往他脚下一踹,趁着他吃疼地放手,她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该死!」段巽乾暗咒一声后蹲下身子。
「贤婿,你不要紧吧?」水老爷也跟着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形。「凝香这丫头真的被我宠上天了,唉……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无妨、无妨。」他摇着手,浓眉却攒得死紧。
这该死的丫头……居然不肯嫁给他,难道她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唷,新嫁娘,这是怎么着?不都要出阁了,怎么还在这儿呷酒?」
一名身穿紫色袍子的客倌一踏进酒仙楼便见着水凝香坐在一隅,独自喝着闷酒,然而他好意问了几句,也不见她有所反应,他不禁好奇地走到一旁,问着其他人。
「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众人一齐摇了摇头。
其中一人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好似吃了炸药一般,你要是再多问一句,就等着被她给轰出去。」
「这么奇怪啊?她不都要当新嫁娘了,还喝什么闷酒?」
「天晓得!八成又有变数。」
「能有什么变数?段公子不都赢了酒仙大赛,她肯定是要出阁的,要不然可是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可不是吗?苏州城里有谁不知蝉联三届的酒仙今年输了比赛?当初也是她自个儿说的,若是输了便要出阁,还立下了重誓,这可开不得玩笑的!不过……倒也挺奇怪的,自她输了比赛之后,就有好一段时日没见着她,怎么现下一出现便窝在一旁猛灌酒,都已经喝了一两个时辰了。」
「去问问吧!」
「没人敢问呢!方才一个不怕死的,去问了她两句,她二话不说地将他踹出门……要问,你爷儿请便,咱们可不奉陪。」
「该不会是段公子不要她了吧?」
「怎么可能?是他自个儿说要迎娶她的,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说不准发现了她有什么怪癖。」
「她有什么怪癖?」一道颀长的身影偷偷混入众人之中。
「天晓得呢?咱们又不是她府上的奴才,更不是她的夫婿,怎么会知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说不准她嗜酒成性,而且酒醉之后易乱性,让她夫婿发现之后,决定要取消婚约。」
「你是哪只眼睛瞧见她酒后乱性?」那名身形颀长的人又问。
「啐!怎么瞧得见?是用脑袋瓜子想的!」
「是这个脑袋瓜子?」那人摸上他的头。
一流酒仙娘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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