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正义凛然,倒很像是一回事。“倘若今儿个你不同我再赌上一把,你哪儿都别想去。”
她的心好慌,头一回慌得如此不知所措,只知道只要能留下他,她什么都肯做。
“我可是奉旨要回边关,你挡得了吗?你不怕皇上降罪,诛连九族?”
他笑得慵懒,可只有他明白自个儿的心头是恼得在发火。
“那又如何?赌这玩意儿代表的是诚信,就连皇帝老子也不能介入其中。”
管她说的是道理还是歪理,只要能逼他走过来就是有理。
“啧!”听听,这是哪门子的歪理,亏她说得出口。“来吧,怎么赌?”
他索性走到案桌的另一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眯着她;原以为心底是有那么一丁点冀望她会开口留他,岂料……
“赌骰子,一局定输赢。”她豪气地拿起玉瓷罩,“由我先来。”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用玉瓷罩罩住骰子便胡乱地摇晃着,大不如以往那般潇洒。
当玉瓷罩一被打开时,众人皆傻眼了。
“五点!”众人哗然,“这可是头一回哩。”
齐皇渊狐疑地瞅着她:众人不是都说她只会摇出豹子,其他的皆不会,为何她现下只摇出五点,就连对子也没有?
“该你了。”
她把玉瓷罩递给他,大眼瞬也不瞬地直睇着他,彷若希冀他可以明白她的用心。
这么小的点数,他该是随便摇都能开出更大的点数才对,是不?
齐皇渊恍然大悟,却又不动声色地接过玉瓷罩。
罩上骰子之后,他摇得使劲,彷若要将里头的骰子摇碎一般。
他明白了,她是蓄意要输给他,但那又如何呢?
输给他就摆明要嫁给他,这是她的心意吗?若是她的心意,她为何不直接同他说个分明,非得要用如此迂回曲折的法子让他赢得美人归?
如此赢来的他不希罕,他要的是她的真心真意,要她亲口说,明明白白地跟他说个清楚。
匡啷一声,玉瓷罩应声而裂,就连骰子也震碎得只剩粉末,教在场的人皆傻眼。
而坐在他正对面的赢莹更是瞪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睇着满天粉末朝她飞洒而来,教她想闪也来不及闪。
“骰子碎了等于没有点数,这一局……是我输了。”话落,他立即起身就走,推开一干呆若木鸡的街坊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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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渊!”赢莹顿时回神。
齐皇渊颀长的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
这彷若是她头一回开口唤出他的名字。
她要说了吗?总算愿意当着他的面把她心里的话向他倾诉了?
”齐皇渊,你不要走,咱们再比试一回。”
她快步绕到他面前,摊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潋澄的水眸闪过一道泪光,小嘴紧紧地抿起。
他隐眼瞅着她,心底不禁失望地暗叹一声。
“愿赌服输这道理,你这豪气千云的女赌鬼都懂,我自然也懂。”他以为她会想尽办法将他留下、以为她会道出愿意跟随他到京陵的话,孰知……
“我不是女赌鬼!”他干嘛要用这么难听的字眼说她?
“你是,你就是,开口闭口都是赌,连命都快没了还是要赌,甚至也不愿意开口唤人救你,你是刻意要逞英雄吗?一个女孩子家逞什么英雄!”他恼怒的合上眼,不客气地低骂着。“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连累其他人。”她把唇抿得死紧。
“不想连累他人,你总是可以连累我吧!”当着众人的面,他想说的话可是一句都没遗漏:“我是谁啊?难道你连对我都不能开口吗?”
她眨着眼,泪水扑簌簌地淌落,教在场的人莫不瞠目结舌。
“你……怎么哭了?”见她落泪,齐皇渊受到的震惊可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个人。
他戏弄她时、蓄意毁她清白时,也没见她掉泪,甚至发现,她被人拿剑架着走时,别说是一滴泪,就连眼眶都没泛红,而他却何德何能让她落泪。
她摇着头,千言万语哽在感到疼楚的喉头上说不出口。
“别哭了。”他微蹙起眉,探手拭去她温热的泪水,“待会儿我就得上路了,再不走的话,皇上若是降罪下来我也吃不消。”
她是不舍他走吧?既是不舍,她为何不说出口?
说清楚不就得了,他不过是要听她说一句话,可她为何偏是不说?
“不……要走。”她哽咽地低喊。
一听到他要走,她的心就慌、就觉得失落、就觉得茫然得不敢面对。
她就是不要他走,不让他走。
“为何这么说?”他暗自把笑意给藏在心底,脸上丝毫不露痕迹,“我不能不走的。”
她总算是说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不要走”,不就已经将她的心情给表露无遗了吗?
但只是如此,他觉得还不够。
“那……我跟你走。”她知道身旁有不少人在围观,因为这些人都是她差人去找来的,但现下她管不了那么多,什么矜持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就是不想同他分开。
“傻瓜,皇上既会下诏书要我赶回边关,便代表边关又有战事,你…个姑娘家到那种地方作啥。”他不由得轻勾起一抹笑容,“这样吧,我先带你回到京陵的将军府,你在那儿等我,届时我们再完成大婚。”
九流嗜赌娘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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