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早点学也好,毕竟每人的资质不同,他也不晓得她到底要多久才学得会。
“那咱们早点睡吧。”
李初雪将他的纸笔搁到一旁去,抓着他便倒在炕上。
她她她……性子落差太大了吧?水无痕僵直着身子,随她窝在自己身旁。
“我从不曾和人同床共枕过,原来……这滋味还不错。”李初雪喜孜孜地道,俨然把他当成了被子似地紧扣住。
水无痕只能报以干笑,额上不断冒汗。
“你的胸脯似乎扁了些……”李初雪不以为意地碰触他的,又似恍然大悟般地道:“舞伶的生活极为凄凉,或许你就是如此才会恁地纤瘦,不过你又挺高的,比我高上一个头,而且你的五官……”
水无痕瞪大眼,睇着她愈凑愈近的粉脸,鼻间所嗅闻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一股足以教他心慌意乱的香气。
别再接近他了,好歹他也是个男人,这样戏弄他,难说他不会泄底……
所幸,她就这样枕在他的肩上睡着了,让水无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吓出一身冷汗,硬是别过眼不敢见她绝艳无俦的俏脸。
只是她居然没和人同床共枕过?大唐的公主到底是过怎厮的生活?
悄悄回眼凝睇着她犹挂泪痕的粉颜,他的心底五味杂陈,像是她粉颜上的泪水般杂乱无章,让他完全摸不清头绪。
第六章
不对、不对,你的指尖要再挑逗一些!
“什么叫作再挑逗一些?”李初雪微恼地站在水无痕的面前,在这寒风微沁的初春里,她的粉额上竟布满碎落的汗水。
水无痕叹了一口气,绕出石桌,大掌一探,弯指二勾,魅眸一挑,身形娉婷似絮缥缈,随风轻扬,媚人的神韵自指尖传递到流转的眼波上头,没有乐音却已经有了摄人的舞韵。
又来了……
唉,若他每示范一次,她就傻一次的话,这一曲舞步到底要到何年何月何时才教得完?
他从没见过一个像她这么没天分的女人,一曲舞步重复教了几次,不知道花费了他几天的时间了,她却笨拙得连一半都学不会。
他都快要累坏了,她竟还有闲暇瞧他瞧得发傻,真是……教他无言以对。
这样子懂了吗?
回到石桌前,他仍是以最基本的纸笔教导她。
李初雪点了点头,在他的正前方坐下。
“我想……我大概学不会神韵。”
别说是神韵,就连最基本的舞步都记不住了,更遑论舞曲中的精髓。水无痕以手托着额头,在心里暗叹着。
“你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我……”李初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水无痕睐她一眼,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确实是因为她,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就是因为她天天都窝在他的房里,夜夜都睡在他的炕上黏着他……
他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有暖玉温香在抱却是碰触不得,要他如何成眠?
所以他通常都是一夜未眠的守到五更天,数天下来,要他能有什么精神?
他快被折腾死了,她再这样缠着他的话,他一定会死的……
“真的不是因为我吗?”李初雪似乎挺怀疑的,但是见他直摇头,她也只好半信半疑地不再追问,转而道:“这是我进王府这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候了。”
水无痕疑惑地侧眼睨着她。
几年来?一个大内的公主可以就这么放在王府里?
难道皇上都不会觉得有异?既然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何不索性将公主下嫁?让她在这儿耗尽青春,到时候王爷若是不迎娶她的话……
“王爷很忙,这一次在宫内所办的筵席也是因为爷击退了吐蕃,父皇特地为了他而大肆举宴。”李初雪轻敛下眼,把他当自己儿人看待。“王府里出现的女人不少,包括他人赏赐的舞伶曲倌,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在第二天还待在王府里的,你——是唯一的一个。”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在她的高压胁迫之下还能毫无惧色地死赖在王府,而且她看得见她的眼中没有对王爷的谄媚,而且她带笑的眼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倘若可以和皇姐和平相处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有个可以陪她玩、陪她说话又不计较她身份的人,感觉真的很好。
是吗?他想也是。
他可以想像让世间堆砌的繁华所豢养的大内公主有多么不解世事,有多么的尊贵不可一世,但是她还算挺节制的,并不算太过分,尚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要不他怎会愿意教她舞步?
“哼,那是因为本宫瞧得起你!”她微恼地吼着。
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地把这事给说出来了?倘若让她知道她渴望身旁有个人陪,她这个公主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我知道……
到底是怎样,他的心里有谱,倒是她……八皇子仍在府里做客,公主不用去探探八皇子吗?
他得想个办法打发她,要不然她天天黏着他,光是要睡上一觉都难了,更何况他还要用捉襟见肘的时间沐浴更衣,还得想办法别让她太近他的身,免得引发他的邪念。
老天啊,他好辛苦啊,多给他一点时间吧!
“不了……”微恼的粉颜霎时显得有些落寞。“横竖八皇兄并不是为了我而来的,我去见他又如何?”
要见他虚伪的嘴脸吗?她宁可待在这里。
是因为八皇子不是公主同脉兄长?啐,难不成和自个儿的兄长谈天说地的还要看时辰?
撒泼公主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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