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动了,对不对?”他轻声笑着,笑声勾魂。
瞪着他半晌,揪不出心底缠绕如打结般混乱的毛线团线头,席摩耶一开口便是掩饰情绪的怒斥:“谁心动,谁在乎了?要赌是不是?我就跟你赌!”
谁管他的死活?他想做什么都不关她的事,就算真被识破了,也是他自找的,她已经好心地提醒过他了,若是他仍执迷不悟,她也不需要为他感到亏欠,她不会歉疚的。
“你说了算,我等你当我的阿拉丁神灯。”他信心十足地道,大有胜券在握的狂傲。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豁出去了。“但前提是,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画出来,如果你投做到这一点,,结论是一样的。”
反正走到这地步,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就随他了。
“成交。”
他又笑了,很贼很贼,可惜她没看见。
***
席摩耶后悔了,从她不认输,从她掩饰心情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后悔了,犹如一个新嫁娘,在坐上礼车的那一刹那便开始深深地懊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所以逞一时之快,现在却得眼睁睁地看钟离楚冒这么大的风险为她担负责任。她没有心动,只是担忧,她不是在乎,只是惴栗,不希望他继续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付出。
多愚蠢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蠢男人?
敛下酸涩的眼睇着手腕上的表,虽是冬令,但是天已经微亮了,而他很厉害,还在画哩,而且画得很漂亮。
当然,她不懂艺术的价值,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审美观念,至少他的画中有山有水有林地,看起来就是一副向往大自然的模样,而手中所描绘的就像是他梦中的桃花源。
在米黄色的画布上头层层叠叠地绘出他渴望的国度,毫不保留地呈现他的渴望,犹如他对她毫不保留地诉爱。
后来她想了想,猜他大概是个艺术家吧,所以审美观才会恁地与众不同,才会在千红万紫之中找到一抹最灰暗的绿。
可和他走在一起,居然有人说他们是同志,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长相确实不迷人,但也犯不着把话说得这么狠吧?她的头发是短了一点,但终有一天还是会长的,只是头发长了又如何?唉,心底那团搅乱的毛线团依旧找不到解开谜题的线头。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她不会对一个人如此在乎。
“你不休息一下吗?”仿佛感觉到背后那一道凌厉的视线仍在,钟离楚淡笑地转过身,睇着她那双疲惫不堪却不知为何不顾合上的眼。
“不用休息,天已经亮了。”席摩耶靠在床边,极力地抗拒着床铺温暖的诱惑。“我待会儿要去上班,还要先跟经理编个理由。我不会撒谎,怕话一出口舌头就会打结。”哎呀,她快要失去意识了。
好累,真的好累,如果可以让她小睡片刻,她会觉得舒服一点。但是只要一想起还要面对经理,她却又担心得睡不着。
这种想睡却又不能睡的感觉最痛苦了。
“你睡吧,我帮你打电话请假。”他沾了沾颜料,点上色彩。
他当然不知道小叔暗杠的是哪一幅画,遂他现在画的是他理想中的国度,是他很想和她共度下半辈子的桃花源;有他也有她,有孩子也好,没孩子也罢,可以养一些宠物,在前院种些植物,以山为傍,还有溪水围绕在他梦想的家园,有满山遍野的枫叶……
“喂,你一边画一边在笑什么?”
苦撑几乎宣布阵亡的意识晃到他的身旁,孰知却见到他傻笑着的俊脸,令她不禁怀疑每一个画画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笑吗?”
钟离楚扬眉,笑得益发勾魂。
“嘴都弯成这样了,还不算笑吗?”距离如此接近,她有点傻眼。“你到底在笑什么?画画这么好玩吗?”
他的俊美带着斯文,总让她觉得有点阴柔,但是现在靠得这么近,他的笑看来毫无算计,且勾人心魂。心又跳窜起来了,怎么会有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仿佛把他的心性一并溶在笑容里似的。
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才会恁地勾魂,教人心动的,是吗?
“画画是一种感觉,可以把心里的想法用不一样的笔触表现出来。”他顿了顿,有点意外她竟然会对画作有兴趣。“你知道吗?每一双眼睛透过光线的折射所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不只是形状和色彩,所以造成每一个人对美感会不一样的感受;画画也是一种心性交流,我的作品不一定非要用金钱来衡量,只要有人和我产生共鸣,即使要我免费奉上画作都可以。”
席摩耶扬眉睐着他笑得俊尔无邪的面容,难以相信这一抹笑竟会存在于一个大男人的脸上。说他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为过,真难想像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他这种活在童话中的男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穷画家了,然而她也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执着于艺术,甚至可以为艺术放弃一切的决心,她只知道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会很辛苦。
“你的画又不值钱,你当然可以免费奉送。”她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看他洋溢在俊脸上的热情。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和别人所见不同,所以才会一眼便认定了她,否则又有谁看得上她?也曾经有人像他这样一心为了了解她而来到她的身边,最后却因为过于了解而分手。
他和她呢?分手的时间也快到了。不对,她根本就没有和他交往,哪里来的分手可言?她是秀逗了才会胡思乱想。
戏拐女强人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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