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记下来的?
“你……”她启唇,显得欲言又止,“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他笑了笑。“我神。”
闻言,她翻了个白眼,“去死。”
“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救回来的。”
“我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他侧头俯视着她,“你说谎的时候左边眉毛会抖喔。”
“欸?骗人。”她摸了摸自己的眉骨,“有吗?哪有!”
自觉被耍,她气得捶他一拳,他却毫不客气大笑出声。
后来,走完一趟,他怕她脚累了,便邀她在天桥的阶梯上随意坐下来。他坐在上,她则在下在前。
他凝视着她瘦弱的肩膀,又想起她的工作量是如此繁重,不舍之情顿时浮现。
“你的工作不会很累吗?”他忍不住问。
“会啊。”她背着他,低头咬了口抓饼。
“那为什么不多休息?”他曾经听护理长说,只要急诊室需要支援,她几乎有求必应。
“这要问你哥。”
“我哥?”他顿住。
“他是我头顶上的主管,他要我尽力,我敢不拚命吗?”
他突然哑口无言。
等不到回应,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出来,“开玩笑的,他当然不会强迫任何人,只是……唉。”她又别过头去,继续道:“这一行嘛,你知道的,就算再累、再困,只要一想到有人可能正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是医师的都无法安心躺在床上睡觉吧?”
有能力可以出手相助,就不应该袖手旁观。
这道理他懂,他又何尝不是这种人?
想想,他抬手看了腕表一眼,距离约定好的一小时也仅仅剩下十分钟,后天他就出院了,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或许这辈子就不会再有第一一次的机会。
正当他愁着不知该从何启口的时候——
“喂。”她却出了声。
“嗯?”他回神。
“你上次不是送我气球吗?”
“嗯,怎么?”
“那个盒子……”她支吾了下,才道:“为什么里面是空的?”
他沉默。说了,也许她不信;不说,她八成又会觉得他在敷衍她。
“因为如果你没答应气球上面写的那一句,我的心里就会是那么空。”语毕,他低头揉了揉鼻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果然,她低着头,静静地毫无反应。
“巧薇。”他忍不住唤了她的名。
“嗯?”她没回头。
“你真的不愿意再跟我交往一次?”
她顿了下。“不要。”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为什么要?当初是你先不要我的。”
这句话不只是赏了他一巴掌,更是挥了他一拳、浇了他一盆冷水、一脚把他踹下山崖……
“好啦,”她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时间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吗?陈大爷?!”
他抬头静静地望入她的眼。“还有一件事。”
“还有?”
“你指派来的医师……”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他说我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闻言,她静了静。“我知道。然后呢?”
“所以明天下午你值班的时候,可以亲自来巡我的床吗?”
她抿抿唇,低下头,“我尽量,但不保证。”
“好。”他露出了微笑,却在心里忍着刺疼,“那就尽量吧。”
隔天下午,刘巧薇是亲自来了没错,可她只是检查他腹部的伤口,然后问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对劲,没有特别说什么。
这令陈士勋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只是一场梦。
明日一别,或许两个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回忆过往种种,不论在德国,还是归来台湾,他想了她十二年,她害得他这十二年来女朋友怎么换就是不对劲。
而她呢?
事实显而易见,他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也许正如她所说的,这是他的报应、是他的错。当年提分手的人是他、伤透她的人是他,可他能怪谁?怪她老母吗?
是你妈逼我离开你。
即使过了十二年,这种话他还是说不出口。更何况,如果他最后想娶她为妻,那么这句话更是万万不能讲。
半晌,她替他换上了一片全新的人工皮,道:“出院之后,一星期内不要沾到水,如果担心手术留下疤痕的话,可以向护理站自费购买美皮丰……”
“我又不是女人,担心那个做什么?”他出言打断了她的建议,同时将衣服给拉下,“还是你介意我有疤?
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买。”
她沉默了一会,翻了个白眼睇着他,不耐烦地道:“那种建议只是例行性,你不必听得那么认真。还有,在医院里别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要是让别人听见,我会很困扰。”
“为什么?”他直睇着她,一脸不以为然,“难道在外面我可以大方追你,在医院里却不能对你示好?”她在顾虑什么?
刘巧薇先是抿抿唇瓣、舔了舔嘴角,才道:“因为我不想让医院的人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男友二度上任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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