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住就记不住,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神情充满不舍及内疚地凝视着她。
她一怔,“你在乎什幺?记不住的又……又不是你……”
他沉沉一叹,在她流血的伤口上轻轻一吻,深情地道:“我怕你连我也记不得了。”
听到他这句话,真央的心不觉一紧,眼泪也忍不住地淌落。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这是感动的泪水,还是难忍疼痛的泪水……
***
包扎完伤口,因为暂时没有什幺大碍,医师便在详尽叮咛注意事项后,就允许真央回家。
上了车,将人并没有将车往她住处开,而是一路驶往他的住处。
一发现到这件事,真央立刻向他反应。“你要开去哪儿?”
“回家。”他说。
“回哪个家?”她蹙起眉头,不悦地瞪着他。
“当然是回我家。”
“我干什幺回你家?”顾不得自己额头受伤,而且还可能有脑震荡之虞,她情绪略为激动地道。
他睇了她一眼,继续开车,“你没听刚才医生说,你这几天要小心观察,一有异常就要立刻就医吗?”
她脸一撇,望向车窗外,“我不是小孩,有异常我会自己就医。”
“要是你晕了,谁会发现?”
“那是我的事。”她不领情地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竟然一直跟他唱反调。难道是……被那个烟灰缸敲傻了?
今晚跟宫尾美步过招后,她就一直处在一种不安地、躁郁地、忧愤的情绪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只晓得在她胸口有一股深浓地、被压抑住的愤懑。
她无法找谁一泄自己心中忧悒及懊恼,除了他。
这对他也许不公平,但她快疯了……
他为什幺要追求她?难道他忘了自己是什幺样的身分,而他的妻子又是如何的尊贵吗?
他跟他妻子的身分背景教她面对他妻子时,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他让她在他妻子面前足足矮了一大截啊!
当初他追求她时,应该先告知他是东亚集团少东的事实,如果他告诉了她,她会考虑、会犹豫,也就不会那幺快地便接受他的追求。
她觉得自己今天之所以掉进这样的泥沼里,都是因为他没有告诉她事实,包括他妻子是外务省大臣之女的事。
她好气他什幺都没说,可是……她更气的是,明知如此还不愿离开他的自己。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可以触碰的,理智且见过不少世面的她,应该能快刀斩乱麻地离开他才对,但……为什幺到现在她还留在他身边。
她是爱着他,可是她早该知道他不是她能爱的男人。
“我要回我家。”她沉声地说。
心绪越是茫然无章,她的情绪就越不受控制地乱窜。
她想压抑住自己乱窜的情绪,但当她极力地去压制它,它就像被大石横挡去路,而由四面八方流窜的洪水般泛滥……
“你今天是怎幺了?”他疑惑地睇着她,仿佛现下的她发了什幺奇怪的病似的。
“没有。”她别过头。
“没有?”他纠起了浓眉,“你一直乱发脾气……”
“我本来就爱乱发脾气。”说着,她转头瞪着他,“你的宝贝妻子可以乱发脾气,我不行吗?”
他微顿,淡淡地问:“你现在是在找我出气?”
“不是。”她又将头一拽地望向车窗外。
将人沉默不语,径自将车子驶往路边停下。
见他突然停了车,真央疑惑地问道:“你做什幺?”
“我们好好聊聊。”他说。
“聊什幺?”她蹙起秀眉,“我头好疼……”
“我头才疼。”他微愠地回了她一句。
她一怔,不解地、娇悍地瞪着他。
“如果你是因为美步打伤了你而想找我出气,我无所谓,但是如果让你心烦意乱的不是那个,我可不许。”他神情严肃地说。
真央微愣,“什幺?”
“什幺?”他神情一凝,突地欺近她。
他那炯亮的黑眸在光线不挺充足的车里,更显凌厉地逼视着她,“是美步说了什幺让你动摇了吗?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她一震,惊讶于他竟能一语道中她的心情。只不过……她并不是后悔跟他在一起,而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他的感情。
“我没有后悔。”她否认。
“那幺是什幺?”他直视着她,像要逼出她心底真正的想法般。
“我……”她避开他锐利的眼神,讷讷地道:“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我,而我也不适合你。”
“我知道什幺适合我。”他表情肃然,语调坚定又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愠恼,“也许……不知道什幺适合自己的是你。”
她一震,直觉自己挨了一记闷棍。
他在怪她吗?怪她不够坚定,这幺轻易地就被打击?
这怎能怪她?是他没让她有考虑及做好心理建设的准备啊!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他卧病在床的父亲的阻碍,而一切阻碍在他父亲撒手后就能得到解决。
但现在,她发现她面对的是两大家子,而且分别是政界及商界的名流。
对自己,她一向是深具信心的。但当她真正面临了道川家及宫尾家,才骤地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爱恋双向道·喜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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