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她就是无法闭上眼。
刚才,小翔主动牵了她的手,那彷佛唤醒了她某条沉睡已久的大脑回路。她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
那个叫作孙时郁的男人已经出去了将近八小时;而他是名刑警,这代表他的工作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是吗?
当小翔主动牵上她的手时,她突然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她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天与地,在那个喧嚣忙碌的早晨里,她成了男孩仅有的依靠。
于是,她忍不住想像,万一孙时郁哪天出了什么意外,小翔之后又该依靠谁?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抑或是亲生母亲?
天哪,她干么要烦恼这种事?!
意识到自己在浪费脑力之后,夏光桦低吼了声,不自觉地抓乱了头发,为自己的鸡婆而感到烦闷。
这时,门铃响了。
她吓了一跳,却在意识到来者可能会是何人的时候,赶紧冲上前去应门。
“你回来了!”
不对,这好像是女主人的台词,她愣了愣,支吾道:“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下班了。”
孙时郁一脸疲惫,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小翔去上课了吗?”
“嗯……”她无法不去在意他的倦容。
“那就好。”说完,他拿出皮夹,抽了几张千元钞递给她,“我算了八小时给你,你算一下看看这里够不够。”
她接过手,却少了平时那种收到酬劳的愉悦。
“你吃过早餐了吗?”她突然抬头,问道。
“啊?”
“我刚才买早餐回来,不小心多买了,你要不要帮忙吃一点?”
他虽然面有迟疑,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进了门,看见了依然活像是战场的客厅,他忍不住笑了笑,迳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漫画家住的地方都是这副德行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去拜访过其他的同行。怎么了?”
“你不觉得……”他正在思考如何形容得委婉一些。
“嗯?”
“就是——”他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放弃了。“没事,没什么。”
这女人根本没有自觉吧?
“那你先坐着看新闻吧,我去把蛋饼和萝卜糕热一下。”语毕,她拎着塑胶袋进了厨房。
不出十分钟,她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拿双筷子,走回了客厅,却看见他单手托着额侧,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怔愣了下,蹑手蹑脚地将热好的食物给摆在餐桌上,然后轻声地坐到了他身旁,注视着他。
要叫醒他吗?还是让他睡?
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脸,她竟也盯得出神。
想必他是累坏了吧?才会如此没有戒心,甚至也没有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瞧他松渣都冒出来了。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浅笑,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下他唇角边的胡碴,指尖传来尖刺粗糙的触感,心里的感受却是酥酥麻麻的悸动。
这个男人跟她记忆中的警察很不一样。
他敬业的程度令她肃然起敬,也让她心疼不忍,他的时间几乎都奉献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那么,他自己的家人呢?他的前妻是否就是因为这样而离开他?
她忍不住想像,如果是自己和这样的男人交往、甚至结婚,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停,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夏光桦一时有些难为情。她甩甩头,抹去短暂存在的瑰丽想像,上楼抱了件毯子轻轻替他盖上,转头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继续看着无聊的新闻。
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她竟有种难以形容的心安与踏实。不一会儿,她忍不住又偏头凝视着他的侧脸,唇角不觉地扬起了浅笑。
好吧,她得承认,自己好像不太讨厌这个警察,甚至是有点欣赏他……
孙时郁醒来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毯子、几乎是静音的电视机,还有旁边那位睡瘫的女人,以及桌上那盘特地为他重新热过一次的早餐。
当然,那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他看了眼新闻画面,上头显示着下午一点二十四分。他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了这么久?
“哈啾!”夏光桦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身体婚缩在沙发的另一侧,没有醒来。
他看得眉头都皱了。这女人在想什么?都记得要拿毯子盖他,却不会替自己拿一条吗?
思及此,他将毯子递了过去,覆盖至她的肩头,动作已经极尽所能地放轻了,可她还是醒了过来。
“嗯……”她睡眼惺忪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撑起身子,“你醒了哦。”
“怎么不叫醒我?”
她揉揉眼,道:“又没差,就让你睡啊。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把你叫醒太残忍了。”
“为什么?”他搞不懂这个女人的思维。
“嗯?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讨厌警察?”
她愣了下,更清醒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有试图隐藏吗?很明显吧。”他语气有些无奈,“上次你问了我的职业后,态度转变之快,你怎么会以为我感觉不出来?”
的确,她无法反驳,只觉得尴尬。
“所以呢?为什么这么讨厌警察?”
她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我家是经营小吃店的,附近的黑道来收保护费就算了,就连派出所的警察也来参一脚。他们不但收钱,还常常白吃白喝,如果不听话就恐吓我爸妈,说什么‘以后有人来砸店也不关我的事’……”愈说她愈是气愤,几乎咬牙切齿。
邻家后妈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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