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睿的声音再度传进耳里。
“嗯?”他应声,有气无力的。
“老板说要改用另一种琴酒,你喝过了吗?”
舒正寻摇摇头。
“老实说只有两个字,”张义睿露出恶心的表情。“难喝。简直跟喝塑胶浆没什么两样。”
“是因为比较便宜?”
“不是。是因为批发商的业务比较辣。”
“果然……”
舒正寻苦笑了一声,熄了烟。“管他的,反正又不是我要喝的。”
“你那个朋友不是只喝橙花?”
张义睿指的是徐芷歆。
经他这么一提醒,舒正寻才想起,橙花正是以琴酒为基酒。
“你确定她喝得出来?”他是真心这么怀疑。
“这个嘛……”
张义睿侧头想了一会儿。“我赌十元,她喝不出来。”
“我也觉得她喝不出来,那这样还赌个屁啊?”
“你委屈一点,赌她喝得出来。”
“……资历浅的就没有人权吗?”他皱了眉头。
“有什么关系,好玩嘛。”张义睿很坚持。
舒正寻睇着他看。
不知道他再干个六年,会不会变得跟这家伙一样无聊?
“要玩就玩大一点的,赌金十倍,你跟不跟?”
“跟,当然要跟。一百块可以买两包长寿烟。”
“对了,”像是听到关键字,舒正寻想起了什么。“上次你休假的时候,有个人来说你欠他一百块不还。”
“谁啊?”他皱眉,一脸莫名。
“是常客,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女的吗?”
“当然不是。”
“那就不用管他了。”
张义睿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结论。
第五章
“为什么变难喝了?”
啜了一口“橙花”,徐芷歆抬起头,问了出口。
舒正寻先是微怔,然后侧头看了张义睿一眼,像是在告诉他“一百元给我交出来”。
“你设计我。”
张义睿装死装得很彻底。“你早就知道她喝得出来,对不对?”
“不好意思,我只收现金。”舒正寻不搭理他的挣扎。
“我要告你诈赌。”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百元现钞,摆在吧台上。
“去啊。”
“你们在赌什么?”徐芷歆依然状况外。
舒正寻只是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
“前几天老板进了别家牌子的琴酒,所以味道变了。”他扯开了“诈赌”的话题。
“是因为成本比较低吗?”
果然天下的老板都是一个样。
“不是,是因为酒商的业务比较辣。”
“……啊?”她愕然,一时之间更疑惑。“比较辣?”
“中年秃头男业务当然敌不过年轻漂亮的辣妹,所以老板改下订单给美女。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这……”
好吧,更正。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摇摇头,举杯小啜一口,却咳了两声;再喝一口,她咳得更用力,还拿出面纸擤了鼻水。
“你感冒?”
舒正寻看着她,略皱了眉头。
“应该是吧……”
她又喝了一口,再咳三声。
“你把橙花当感冒糖浆吗?”
他忽然伸手,夺走她手上的杯子。“感冒就要像个感冒的人,不留在家里睡觉,三更半夜还出来喝什么酒。”
“喂,那是我的……”
“乖,生病了就快回家睡觉。”
他故作哄骗小孩的模样,也顺手将那杯酒给倒进流理台。
“是你自己叫我快点让你清偿债务的吧?”
“那好,刚才倒掉的那杯我会算进去,这样行不行?”
“你……”
老板黑心,连酒保也黑心。
“开玩笑的,”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是你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不想上班?”
“我明天排休,有正当理由可以喝到你打烊。”
“感冒了就不是正当理由。”
“我就是睡不着,你能拿我怎样?”
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热心”的酒保,见客人感冒还不肯卖酒的。
“躺着就能睡了,哪有睡不着这种事?”
“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世界上就不需要有‘安眠药”这种东西的存在。”她说得振振有词。
“它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他冷不防地回了一句。
而这句话却让徐芷饮愣了一会儿。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假设──该不会……他那位去世的女友,就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的吧……
不,一定是她想太多。
“不然我喝柳橙汁行不行?”她转移了话题。“反正它长得跟橙花没什么两样,我把它当橙花来喝也好。”
舒正寻静了几秒,取来杯子倒满柳橙汁给她。
“真是睁眼说瞎话。”
赏了她一杯柳橙汁后,舒正寻就去忙自个儿的事了。
徐芷歆则是呆坐在老位置上,任由好奇心无节制地扩散。
她本来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对方的忌日当月来回避,然而,现在她却连对方的死因都开始好奇。
橙花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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