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傻了,妳也想逃开我!”他固定住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梦吟,妳只能依附我而存在!”
他的声音穿透了心灵迷雾,让方施为之颤抖不已!
可若真傻了,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此刻,天地因白雪而变得肃杀,方施有预感,他们命盘已悄然被改动了。
不过,未来怎样,谁又能保证?
她的眼前升起了黑雾,然后,她真的晕倒了。
☆ ☆ ☆
朱高煦暂住的宁海县衙,亦被漫天大雪沁染成玉树琼枝的天地。
宁海县令被处死后,朱高煦接手所有宁海县的事务。五天后,一度被宁海县令搅得一团糟的地方事务,终于步入正轨。
有关方氏余孽的搜索工作仍在紧张地进行着,不过,矛头已从地方乡绅,商贾,转向一般的读书人与平民百姓。
一切正如朱高煦所要的,按照他的计画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不过,方施的出现却是个例外。他知道藏匿钦犯并不是理智的行为。可她那落寞的身影、寂寞的眼神,唤醒了他内心的孤寂。
在世人的眼里,他是叱咤沙场的猛将、是最受圣眷的二皇子,没人知道在二皇子光鲜的外衣下,他拥有的只是孤寂的灵魂。
初遇她时,她那双琉璃也似的眸子竟似镜子一般,折射出他内心的孤寂。那一刻,他有着被人窥视到心灵的颤抖。
理智告诉心灵,他该杀了她──这个窥见到他内心隐秘的女孩,谁知在她的眼中,他竟看到同样孤寂的灵魂!
杀了她,就等于杀了一部分的自己!
他──怎能出手?
“王爷。”侍卫推门报告。
“什么事?”朱高煦放下手中的卷宗。
“术赤大人请王爷过去。”侍卫恭谨地道。
那天她晕倒后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委派术赤全权处理有关延医的事务,现在术赤派人来请他,就表示她已经醒了。
一阵窸窣的纸张声后,朱高煦手里的卷宗已被捏成了一团废纸!
“妳还好吧?”术赤满意地发现她的额头已不再火烫。
“头痛。”
“别担心,妳的风寒很快就会好的。”术赤倒了杯水给她,“大夫差点以为妳活不了了,如果不是王爷坚持救治,恐怕……”
“活着很好吗?”她的眼神很空洞。
“妳还只是个孩子,不该如此悲观。”术赤规劝着,钻牛角尖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吗?”她淡淡地一笑,虽然她才只有十四岁,可有时竟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太久了,“我……还能自由吗?”
她觉得好累、好无奈。
“想自由?等下辈子吧!”朱高煦突然现身了。
“王爷。”术赤行礼。
“想死也不可以!”朱高煦看着她的眼睛道。
“为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只是一个不祥的妖孽,他们不该有牵扯的。
也许他还会成为未来的帝王,因为在他身上,她曾感受到一种浓浓的天子气。可为什么这股气息似乎越来越淡了呢?
是因为她的手上沾着血渍,不再洁净,以致无法再感知的缘故吗?
“妳是属于我的,梦吟!”所以,即使是她的意志也得围绕着他转才是。
“我不是梦吟!”
“只要妳活着,就是我的梦吟!”
“那么……你能命令死亡吗?”方施笑得很哀伤。
“妳──怎敢!”如此激怒他?朱高煦抓起她。
在沙场上,他们得杀掉十倍百倍的敌人,才能换得自己的生存权,可她竟如此践踏宝贵的生命!
“梦吟,妳惹怒我了!”
“叫我方施!”
他们的目光对视,他的狰狞,她的则如水晶镜,晶莹剔透,唯一的阴影是他在其中的投影。
虽然她有着江南女人脆弱的外表,她的精神却该死的坚韧!这样的她,绝不会轻易死去的!
朱高煦的嘴角突然逸出微笑,心忖,既然她意识不到这点,那么他会让她意识到,哪怕必须不择手段!
“王爷,您要将她带到哪里?”术赤有些担心。
她还只穿着单衣呢!他可不想她的病才刚有起色,就又加重了!
毕竟,她的异能让术赤感到很有亲切感,他想,自己的师父一定也会很感兴趣的,如果能把她弄到手,师父一定会更开心。
不过,朱高煦抛给他一个“你敢跟上来就死定了”的狰狞眼神。
深知失高煦一向言出必行,术赤只得收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挟持着单薄的她跃上马背,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 ☆ ☆
大雪多日未停,山川原野极目望去浮是一片雪白,所有的血腥与暴力被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天地看起来好干净。
朱高煦勒住怒奔的骏马,身后已看不见县衙府的影子。
“你想做什么?”寒冷让她的嘴唇变成青紫色。
“妳不是很想死吗?”朱高煦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我正想让妳看看我怎样召唤死亡!”他自马上扔下她。
雪很厚、她不曾受伤,可双腿虚弱得撑不住身体,以致坐倒在雪地上。雪地很冷,她的体温很快便融化了身下的积雪,雪水渗透了她薄薄的单衣。
“你终于要杀我了?”
朱高煦不语,只是凶狠地盯着她。
郎心不对妾意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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