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炜炜沉默不语了,她被聂柏伦的话击败了。
她知道他的话可能是真的,但是这个风险实在太大,大到她没法子马上做出决定。
“拜托……”印炜炜突然低下头,可怜兮兮地抚著肚皮。“可不可以先去吃早餐,我现在饿到脑袋空空,完全没有力气思考。”
聂柏伦咬紧牙根,面容线条一凛。几回沉重呼吸之后,他强迫自己暂时先放手。
“走吧。”聂柏伦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印炜炜感觉到他的体温,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绷了,却又找不到理由大费周章地推开他的拥抱,只得低著头跟著他往前走。
“柏珍,走吧。”聂柏伦唤了妹妹一声。
“是。”聂柏珍跟在他们身后,看著他们相依偎的身影,忍不住捣著唇偷笑著。
她敢打赌,大哥和炜炜的好事将近了,毕竟她从没见过炜炜这么害羞又扭捏的样子呢!
第六章
晚上六点四十五,“幸福”咖啡厅接近打烊时分,客人们都已离开。
聂柏伦坐在咖啡厅里阅读一本即将要翻译的书籍,心神却有些不宁。
应该要拆下磨豆机和ESPRESSO机清洗了,但是印炜炜还没来,他便觉得还不该关门。
前天,丁大川传了简讯给印炜炜,说已经将留在她屋内的所有东西全部净空了。昨天,他和柏珍已帮她将所有东西搬回了原来的家。
印炜炜会不会从此消失呢?聂柏伦握紧铅笔,笔尖用力地捺入米黄草稿纸里。
啪地一声,笔芯断裂。
聂柏伦蓦地松开手,霍然从椅子上起身。
自从她知道了他的感情之后,她这几天总是有距离的。
之前,她述说任何事情,说到眉飞色舞之处,总会忘情地冲到他身边拉著他的手。现在,她则总是在快要抓住他的手的前一秒,便硬生生地打停。
她也不再和他靠得太近,总是维持在一步之外的距离。偶尔,他也会抓到她正无助地瞅著他,像是在深思什么似的。
他猜不出她的心思。毕竟,她如果对他没有感觉,大可以直接拒绝他啊,她应该知道他不会因此而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但,事情又似乎不全然是那么一回事。
他凝望著她时,她会脸红地别开脸,代表了她对他不是完全毫无感觉。
那么,印炜炜究竟在想什么?
聂柏伦苦笑著,合上书本。真要命,谁来帮他翻译印炜炜的心呢?
叮当!
门上竹铃清脆地响起一声。
他胸口一窒,蓦抬头,果然见到了印炜炜。
她正苦著脸,一拐一拐地推门而入。
“好痛!好痛!”印炜炜一张脸皱成一团,穿著勃肯凉鞋的右脚脚背歪斜了一半,跛著身子走路。
“怎么了?”聂柏伦飞步上前,立刻扶著她坐了下来。
“我快要到你们门口时,不知道哪个混蛋乱丢烟蒂,扔到我的脚背上。烟蒂没熄,整个烫上来,痛痛痛——”她抬直腿,指著上面一个红肿的水泡,一脸脚快断掉的表情。
“等我一会儿。”
聂柏伦很快地从抽屉里拿出烫伤药膏,单膝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脚背。
“会痛就说一声。”他望著那白细脚背上的红肿,眉头整个紧皱了起来
印炜炜看著他修长指掌握著她的脚,看著他用修长的指尖将半透明药膏涂在她伤处周围,她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下。
“很痛吗?”聂柏伦抬眸看她一眼,不待她回答,他便已低头对著她的伤处轻吹著气。
他这一吹气,印炜炜就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更甚者,她连耳朵都红了。
要命,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脚会是她的敏感带啊。
一股悸动正从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滑入她的血液里,让她坐立难安了起来。
“喂——可以放开我了吧。”她著急地喊著,觉得整张脸都在燃烧。
聂柏伦再度抬头,对上她不知所措的双眸,看到了她的羞涩神色。
他扬起唇一笑,唇边的酒涡更深了。
印炜炜想叫自己不许脸红,可是它们却不听使唤地愈来愈红。
“我纯粹是因为很痒喔,所以才乱动的,你可别想歪喔。”印炜炜大声说道。
“我原本没想歪的,是你解释之后,我才想歪的。”聂柏伦起身,双手摆在她肩后的椅背上,居高临下地俯望著她。
她屏住呼吸,挡住他一身好闻的气味,却没法避开他的眼神。
他正淡淡地笑著,唇边笑涡浅浅漾著,深邃眼里的笑意却像是要蚀人心魂一样地钻入她的体肤里。
“你……我……我要喝咖啡,你快去煮。”她大声嚷嚷,慌乱地伸手去推他。
“你觉得你还能再躲多久?”聂柏伦直起身,低声说道。
他的话在她心里丢下一颗大石,溅得她整颗心狼狈地湿了。
知道如果还要做朋友,这一题就势必逃不了。但她其实很害怕,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顺从自己的脑子还是心。
她真的没法子做出决定。
也许假装一切如常,会是最安全、最不伤人的方法啊。因为她真的不敢深入,真的好怕恋情谈不成后,会失去他这个朋友啊。
印炜炜的无言,让聂柏伦的浓眉深锁。
他无声地走进吧台里磨豆子,煮咖啡。
怪我宠坏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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