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在眼睫下觑着他。这句话让女记者不以为然。
他自己笑了,举起桌上一杯淡酒。“失言,失言,但绝无对?轻视的意思。” 他很爽朗地把酒喝掉。“原谅我了?”
闵敏不由得也笑。“只要你不再怀疑我的能力。”
“现代女性就是有傲气。”邵天俊摇头,和她话起家常。“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
“父亲三年前去世了,”闵敏叹一下。“妈妈跟着兄嫂在美国定居。”
邵天俊扬眉。“这里没别的亲人?”闵敏拿水晶杯啜一口,摇头。他又问:“ 家人放心你个人在这里?她耸个肩。“他们老催我过去,我不想去。”
“为什么?”
她搁下杯子,双手交叉起来。“我是学新闻的,离开了这块土地,能有什么发 挥?”
邵天俊给予一个肯定的点头。
闵敏反过来问他,“邵议员呢?大家都知道,你在国外有更好的机会。”
“我做的是为民服务的工作,离开了这块土地,能有什么发挥?”尽管是模仿 她的口气,他的面色却是严肃的。
两人相对,微微一笑,发展出惺惺相知的那点味道来。
上菜之后,他突然问:“没有男朋友?没有心上人?”
闵敏的心头扑朔迷离地,闪过一条人影,怔了一、二秒,她摇头。
邵天俊笑道:“这么说,要追你是有机会喽?”
“邵议员真爱开玩笑。”
“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他又拿一双闪动的眼睛瞅着她了。
闵敏赶紧低下头,抖开白色餐巾,正耍拿刀叉,一只手却从桌对面伸过来,邵 天俊将她的手覆握住。
“闵小姐,我没有让你不愉快吧?”
她心跳着,抬头看他,忽然顽皮起来,说道:“市府餐厅常有记者惠顾呢,邵 议员,一个大意,明天报上又给你刊上一张“邵议员牵女记者的手”,你吃得消吗 ?”
他大笑,把手收回去。但显然他并不在乎给人拍了照片去。
闵敏很想慢慢吃完这顿饭,不要太快结束和邵天俊相处的时刻;然而,她的时 间有限,而身为一位当红的政治人物,邵天俊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他们在三十分钟后,由餐厅下了楼,闵敏小心不使自己过于流露出依依不舍的 表情,倒是邵天俊直率地说了:“今天这顿饭就可惜吃得太仓卒……”他蓦地想起 来似的,“我都还没请你喝咖啡呢。”“你请我吃了饭。”她提醒他。
“吃饭和喝咖啡又不一样,”没想到他分得这么清楚,闵敏绝不和他辩。
“我们一定要找时间一起喝咖啡,而且──”他对她微笑。“不要这么匆忙。 ”
闵敏只感觉晕陶陶的,像被人喂了一杯醇酒。
两人在大厅分手,邵天俊转往停车场,闵敏则慢慢走出中府广场。午后的广场 显得空旷,天色阴了,赌气似的,飘着雨呢。
@ 闵敏立再那儿,也蹙了眉,望着不高兴的天空,要数落它两句话。
真真!一声唤叫。闵敏猛颤一下。什么人?她心里惊问,左右张望着,在呼唤 谁?广场周围,尽管有人车往来,然而都与她毫不相干。她无缘无故感到心慌起来 ,挪动脚步。没有方向的走,追着那声音。
她的确清清楚楚的听到,不是幻想,那声音割她的心,她却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
闵敏摇摇鬼曳走着、寻着,摸不着头绪,愈来愈心急,冷不防撞上一个人的胸 膛──“闵小姐!”
闵敏茫然抬起头,隔半晌才认出来,扶着她的人是前一刻才和她分手的邵天俊 ,正拿关切的押情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才一下子,你的脸色变这么难看?”
什么道理闵敏自己也说不上来,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胡走,走到停 车场来了。
她对他微弱一笑,赶快编个理由。
“刚刚瞄见一个熟人,追他追丢了,弄得头有点昏,饭后还真不适合做激烈运 动!”
让他以为她体力有问题,总比脑筋有问题要来得好吧!“真的没事?”
她做个深呼吸。“没事。”
邵天俊似乎相信了,扬头往前望。“我临时想到一件事,正想回头去找你,你 就来了。”
闵敏好奇心起。“什么事?”
他放开她,一串金质车钥匙在手里叮当响着。“我集合了一批地质、水土保持 方面的专家,明天要到哮天村勘查,如果确定那地区不适合居住,一定要说服居民 赶快迁村才行,?要是对后续发展有兴趣,也许愿意跟着一起来?”
哮天村。闵敏心一动,一口便答应,当下和邵天俊约好时间地点。她忽然冥冥 有种奇异的感触,觉得刚才那一声呼唤──正是来自哮天村。
隔日,闵敏六点钟不到便起了床,忙着准备出门,心情从昨天延续过来,有一 股急躁和心慌。
她关心哮天村,愿意再回去看看,甚至继续追踪报导。这当中,高腾云给她的 那番刺激也大有关系;她必须回去,要一个肯定,肯定自己没有做错,没有遗漏什 么……至于那股子心慌感,纠缠不去,又和这座村落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只是 着急。昨天已向组长报备过,现在她是迫不及待的想上路了──”
“呃,不是,闵小姐,临时出了点问题,今天的行程取消了。”他的助理这么 说,“邵议员会和你联络,亲自向你解释的。”
郎君魂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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