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和他的不同,所以虽然被人伤害了,却依然能够很快信任人。
他知道她这类型的人,像她这种人,看事情总是往光明面看,几乎不知道黑暗的存在,天真得可以……
她的单纯和天真,是他早已经失去的东西。
她和他,就像白天与黑夜。
他黑瞳一暗,一扯嘴角,自嘲的缩回手,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大毛巾,走到角落那三个孩子的临时床边,席地躺下。
他闭上眼,让自己休息,却依然能感觉到屋子另一端的她,听得到她细微规律的呼吸,闻得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柑橘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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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
她闭着眼,伸手在床上一阵瞎摸,但是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
奇怪,冷气遥控咧?
受不了那阵闷热,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没有装潢过的巨大木梁。
她家有装潢过吧?这什么地方?
桃花有些茫然,转头再看,只觉得一阵头昏想吐,她重新闭上眼等到那阵噁心过去,才再睁眼。
她躺在一张大床上,大床则摆放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说空旷,好象也不太对,因为屋子里的东西还满多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台计算机、一盆叶片比脸还大的绿色植物、三张折叠床垫、三条被子,还有一些凌乱的衣服和杂物……
是这地方没隔间,所以才显得空旷。
啊,还有一架钢琴。
她躺在枕头上,看着那架和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的黑色大钢琴,不禁怀疑的眨了眨眼。
它仍在那里,就在她躺着的床脚边。
为了看它,她忍着晕眩慢慢坐了起来,那果然是一架钢琴,一架黑得发亮的平台钢琴。
她看着那在窗边角落的钢琴,再看到琴旁墙上的百叶窗。
木造屋、钢琴、百叶窗?
她呆了一呆,忽然问,领悟到自己人在哪了!
老天,她在隔壁,还睡在人家床上!
桃花一惊,吓得连忙跳下床,但剧烈动作却引来一阵头痛噁心,害她脸色发青的捂住嘴,伸手扶在墙上撑住自己。
好不容易忍住,她脸色难看的瞪着那张大床,怎样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跑到人家屋里,还睡得昏天暗地。
她捂嘴皱眉,直到看见手臂上的擦伤——
「啊。」她脸一青,猛然记起昨天晚上那强暴犯。
想起来了,她被那光头救了,他请她喝啤酒。
然后呢?
她微微一惊,忽然慌张低头查看。
还好,衣服都在。
她不安的伸手到短裤中,确定内裤也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她是没对人家做出什么酒后乱性的事,仔细一想,若真要有什么事,她也下可能毫无知觉吧?哈哈……
她自嘲的一扯嘴角,无声干笑。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晓得自己酒量差,但她还以为生啤酒的酒精浓度很低,她喝几怀而已,应该没关系咧,谁知道一样不行……
幸好这次没……出事?没吗?应该没吧?
「哈哈……」桃花再度干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股不安的感觉。
不管怎样,最糟的情况就是她酒后乱性,现在又没发生,所以应该还好吧。
她抚着胸口,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却一眼瞄到他床头放的电子钟。
12:30AM
「十二点?已经十二点了?不会吧?!」她惊呼出声,匆匆跳上床,爬到另一边掀开百叶窗,却又觉得一阵噁心,她捂嘴忍住,往外看去,果然见到湛蓝海面上波光潋滟,一颗金色艳阳早爬到了蓝天正中,看得她脸色发白。
「完蛋了——噁——」她再捂嘴,青白着脸动也不敢动一下,心思却飞快转着。
不,才十二点,应该还来得及开店!
问题是她没买菜啊!
店里冰箱应该还有,只是不知道撑不撑得到晚上,不过没关系,她下午还可以杀到鱼市场和农会去。
对,就这么办!
打定了主意,她这回不敢乱跑乱跳,只是脸色惨白的慢慢爬下床,可才走没两步,她就觉得昏得要命,而且全身酸痛,还无敌想吐,但是一想要到只要一天没开店,客人就会流失后,她就死撑着走到楼梯口,扶着把手下楼。
他一楼店里的用餐区半个人都没有,她松了口气,正想偷溜回去时,一开门就看见他一手拎着一个男孩,正要进门。
他看见她,眉一皱,「妳要去哪里?」
「回去开——」一股噁心袭来,搞得她一阵想吐,她连忙又捂住了嘴。
他瞪着她,手上仍拎着那两个全身上下都又脏又乱、活像在泥地里打滚过的男孩,一动不动的杵着。
她皱眉,用空出的右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让开,他却仍杵在门口。
她只好忍住噁心,用最快的速度开口,「抱歉,借过一下,我赶时间。」
「赶时间?」他眉头拧得更深。
「对,赶时间……我再不开店就来不及了……麻烦你借过一下好吗?」天啊,她快吐出来了,头好晕。
这女人真的是脑袋不正常。
明明全身是伤又宿醉,竟然还想着要去开店?
屠海洋瞪着她,忍不住开口问:「妳疯了?」
海洋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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