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出口的是,以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财富,他拥有的财富,事实上一点也不亚於他哥哥所拥有的「星宇科技」。
刚到美国的第一年,他拿了澔宇为他准备的留学基金做期货投资,再用期货赚的钱投资基金、股票,就这样一路走下来,引发他对投资的强烈兴趣,几年里,凭著他对投资的经验与兴趣,他成了投资公司争相邀聘的基金经理人。
直到两年前,帮投资公司理财的挑战,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索性成立自己的创投公司。
这些事,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之外。
「其实潘潘离开,并没有带给我太大的痛苦。你还记不记得,在三仙台那晚,我跟你说我好几天没睡了?」澔星说。
「记得。」
「我之所以好几天没睡,是因为潘潘在分手的前一天告诉我,她拿掉了我跟她的孩子。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如果她能找我商量,我会让她明白只要跟我在一起,她一定能过人人羡慕的富裕生活,甚至比她後来的先生能给她的生活还好!如果她早点让我知道,我绝对毫不犹豫满足她对物质的欲望。为了孩子,我可以不在乎她爱的是钱,不是我。我喜欢小孩,所以当我知道她没有经过我同意,一个人拿掉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难过那个孩子没有机会自由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那几天,我只要一想到孩子就睡不著,我一直责怪自己,假使我能早点对潘潘坦白,那孩子就能平平安安活著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瑀舲为著让他又想起那些难过的情绪,感到抱歉,
「不,我很高兴你问我潘潘的事。不管你的问题是什么,我都十分乐意回答你。」
「你跟你哥哥怎么变成孤儿的?你们应该不是一生下来就被抛弃的那种孤儿,我的意思是你--」
「我懂你的意思,我跟我哥确实不是一出生就成了孤儿。事实上,我们是‘自愿’变成孤儿的。」
「自愿?」孤儿能自愿选择吗?
「是啊,自愿。」澔星的语气里,有丝淡若无痕的无奈。
「我六岁那年,我哥十岁。有一天晚上,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每次只要他喝醉了,我跟我哥就免不了要受一顿拳打脚踢。我妈妈在生下我那年,因为急性肺炎过世了,这是我哥告诉我的。对於我母亲,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总之那个晚上,我爸回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他又跟往常一样把我跟我哥叫醒--」
他回忆著那一晚,已经模糊的是经过的情形,但印象仍深的是痛楚的感觉,他的背至今还留著深刻的伤痕。
「简单的说,我爸那个晚上发疯了,不但拿了一把椅子往我身上砸,还拿了他挂在墙上的武士刀……要不是我哥机警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已经被我爸杀死了。虽然我哥拉了我,但那把刀还是在我背上划了一道伤口,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种痛。」澔星苦笑。
「就在那天夜里,我哥带我逃家了。他带著受伤的我,让认识的张医生帮我缝了二、三十针,然後我哥骗张医生说我们要去找亲戚,要他别告诉我爸我们找过他。哥带著我坐了火车,坐了好久、好久--」
後来的情形有些复杂,诸如他们最後被社工人员发现、然後被人安置在育幼院、然後他们总算拥有「孤儿」身分的种种情况,其实他全都记不太清楚了。
澔星没再继续说当年的情形,心里那团纠结的感觉,他也不太想理得太清楚。
撑久了的身体有些酸疼,他躺回原来的位置,沉默了一些些时间,他才能换上另一种较轻松的口气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吗?因为每次只要我看著这些星星,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平静。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不幸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到常会压得人喘不过气,可是只要看著满天的星星,所有的伤痛好像都能被眼前的无尽深夜吞噬掉。」
她没想过在他一向轻松闲适的表情底下,还藏著这样的故事。
有几次,她会忍不住在心里想著,劝人的人说起「教训」当然容易,但对於真正身在苦痛中的人而言,不被体会的是当事人的痛苦。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澔星不只是在表面上不断劝她要懂得向前看,他自己也背负了沉重的伤痕、他也不断努力往前看,努力不让自己陷溺在过去的伤害痛苦里。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吗?」她轻语道。
「瑀儿,不需要同情我,那些事对我来说都过去了。」
「我知道都过去了。如果我说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很心疼,你愿意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她听见澔星吐了一口气,似乎挣扎了一下,接著他转过身背对她,拉起上半身衣服,说:
「在左背上,大约二十公分长。」
瑀舲看见那道伤疤,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先是用手碰了碰那长长的缝痕,跟著用自己的唇轻轻贴上那道痕迹,沿著线痕亲吻。她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引发了澔星更沉重的呼吸声。
在她接近折磨的一串动作结束後,澔星飞快拉下衣服、转过身,用力将瑀舲抱进自己胸怀里,如果不这么做、不紧紧的抱著她,他怕自己会发疯……
「你简直在折磨我、考验我的耐力,瑀儿,你要记得我是个男人,男人在这样的温柔里,很容易变成野兽,懂吗?」他又吐了浓浓的一口气,尽了力忍耐、压抑著刚刚被挑起的欲望。
宠爱天秤女人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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