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顿住,贝齿死死地咬住唇,唇瓣因翻腾的情绪微微发颤。
他默然不语,无法否认,在听闻属下来报时,他的确误会她可能也和太子有所牵扯,所以才会那般狂怒地浑鞭策马赶往会芳园。
他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想,她气得脸色刷白。“你把我郑恬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指甲狠狠地掐进他手掌肉里。
这回他可不像之前躲在假山洞里一声不敢吭了,而是夸张地龇牙咧嘴,作出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态。“恬儿别掐了,好痛啊。”
“痛你个头!”
“真的痛嘛。”俊眸朝她眨了眨,好委屈。
她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男人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不是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吗?这么轻轻一掐就喊痛,骗谁啊!
“少装可怜了!我才不会同情你。”她哼了哼。
他心弦一动,真想将她傲娇的小脸蛋抓过来狠亲几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微微一笑。“恬儿,这阵子我人在西山大营,心里却一直想着你。”
她愣了愣,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甜言蜜语,许久,才找回说话的嗓音,微敛着眸闷闷地道:“想我做什么?我比得上你的思思吗?”
这话听着分明是在吃醋啊!
萧隽凝视着佳人卷翘浓密的羽睫,只觉得冰冻多年的心房宛如雪崩似地融化,为她陷落。
“思思她……的确是个好姑娘。”他勘酌着用词。“从前我的确想过娶她为妻。”
感觉她的小手一颤,似又有抽回的迹象,他连忙紧紧圈握住。
“你可能也听说了,我年少时就是个纨裤子弟,镇日就是斗鸡走狗,打架闹事,主要是因为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听他提起去世的娘亲,郑恬震了震,忆起他曾经在梦里喃喃喊着娘亲,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所适从。
他彷佛看出她眼里的疑问与怜惜,俊唇自嘲地一扯,涩声解释。“我娘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小时候我很淘气,有一天意外落了水,是我娘亲自将我抱上来的,可她也因此受寒生了重病……”他目光一黯,语音更加低哑。“我娘去世后,有一阵子父亲很责怪我,我们父子俩因而有了嫌隙,父亲续弦后,我们父子关系越发冷淡,他既对我不理,这府里也就再没人能管住我,也没人真的关心我。”
“萧隽……”她不忍地轻唤一声,握紧他的手。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稍纵即逝,转瞬神情又沉凝。“之后我便有点自暴自弃起来,在京城里也得了纨裤的名声,十三岁那年,我认识了赵祈,他身为燕王世子,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他是假放荡,我是真放荡,倒也玩在了一块儿。有一回我们喝酒闹事,弄得满身是伤回燕王府,正好遇上他二妹,思思将我们两人教训了一顿,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他那位温柔贤慧的才女妹妹也有泼辣的一面。”
“你就是在那时喜欢上她的吗?”郑恬轻声问道,感觉心口有些闷闷地疼着。
“当时我年纪轻,懵懵懂懂地也不晓得什么是男女情意,只觉得思思跟旁的闺阁千金不大一样,跟她在一起并不令人烦闷,直到父亲重病时,她开导我跟父亲和好,我才真正对她动心了。承袭了爵位后,我决定先上战场历练一番,有了成就后再向燕王府提亲,不承想……”
话语未尽,她却已懂得了那浓浓的惆怅,红颜早殇,他心里怕是有说不出的遗憾吧!
萧隽回过神,望向她苍白的容颜,她微蹙着眉,神情看来十分忧伤,他心念一动,伸手抚摸她脸颊。
“我把你叫去清风阁那天晚上,曾经将思思的画像拿出来看,就是在那时候,我才领悟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怔怔地问。
“我已经放下思思了。”他直视她,眼神意味深长。“我的心里已有了别的人……”
他心里有了别人?这意思是……
郑恬心口怦怦地跳,脑海思绪凌乱,如一团纠结的毛线,她明明可以理清的,却下意识地逃避。
“没有……没有赵思思,还有赵明明呢!她不是长得很像她的二姊吗?那天你见到她,不也看呆了?”
他凝定她,许久,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恬儿吃醋了?”
她呛了呛。“我、我干么吃醋?”
她愈是急急否认,他唇畔的笑意愈深。“明明是长得像思思,可我分得清,她不是思思。”
“是啊!她当然不是思思了,谁能及得上你的宝贝思思呢?”
这话可真酸呢!
萧隽好整以暇地扬嗓。“恬儿如此着恼,莫不是在意着我?”
“什、什么?”她又呛了呛。
他挪动身子靠近她,低头望她,星眸熠熠。“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他靠她太近,男性的呼息撩得她心慌意乱,怯怯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嘴上却倔强着。“哼!就讨厌怎样?”
他笑了,大手抬起她下颔,亲昵地揉捏着。“恬儿不讨厌我,不仅不讨厌,还喜欢得很,对吧?”
“不对!”她大声否认。
“你不愿意我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不乐意她们接近我,是吧?”
“才不是!”更大声的否认。
他偏是置若罔闻,笑意朗朗,眼潭温情满满。“恬儿的心意,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她瞪他。
“我明白你心里是有我的。”他笑得犹如一只满足的狐狸。
小妾比天大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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