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一道清冽的嗓音落下。
他一震,抬头一看,竟然是方才丢下他不管的春雪又折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汤药。“你又来干嘛?”
“你有眼睛不会看吗?我把你该喝的药拿来了。”春雪不慌不忙地来到床畔。
“还喝什么药啊!你不是嫌我惹人厌吗?死了不是正好?”老人家像个孩子般耍脾气。
“我刚说的你没听见吗?”她语调淡漠。“‘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恶人,会活很久的。”
“你说什么?!”他火大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正好。”她神色自若地在床沿坐下。“我喂你喝药。”
“谁要你喂了?我自己没手吗?”他一把抢过汤碗。
“别忘了汤匙。”她提醒。
他气呼呼地又抢过汤匙,舀了两口苦药喝,惊觉自己上当了,停下喝药的动作瞪向春雪。
她不动声色地微笑。“你不是说大家都巴不得你早死早超生吗?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死皮赖脸地活着,好好教训这些不肖子孙,不是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如果想折磨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好端端地活着,活得愈久愈好。”
还真的咧!顾长春瞠视春雪。“你……”
这犀利敢言的年轻女孩,竟是他顾长春的外孙女!
想着,他不禁失声笑了,一面笑,胸腔一口气顺不过来,又是激烈地咳嗽。
“你还是别这么笑吧!”她伸手替他拍抚颤抖的背脊,似真似假地劝说。“年纪大的人,不适合情绪这么激动。”
她这是在揶揄他吗?
顾长春停住笑声,眼里却仍噙着笑意。“你这孩子,一张嘴还真能说……”
他摇摇头,低头喝药,一下子把整碗药都喝完了,随手搁在床边茶几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对于杜唯,你有什么看法?”
杜唯?春雪一凛,谨慎地望向老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顾长春意味深长地注视她。“虽然我指派他负责调教你,但并不表示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什么意思?”
“某方面来说,他也是你的竞争者。”
她怔住。“我的竞争者?”
“这几年我力不从心,公司大部分都是他负责打理的,尤其在我中风以后。”顾长春解释。“杜唯对顾家的事业是有野心的,我想他不会轻易放手交给你。”
她不明白。“可你不是希望我成为顾家的继承人后,接掌公司的营运?”
“是这样没错。”
“如果我继承了公司的股份,他能不把公司交给我吗?”
“如果他有心阻挠,你是无法顺利入主公司的,董事会多数董事可能都会反对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顾长春顿了顿,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我之所以安排你跟信宽结婚,也是为了引进高家的势力帮助你,高家也在公司董事会占有一些股份,如果你成为他们家的媳妇,他们不会任由杜唯排挤你。”
“杜唯……会排挤我?”春雪蹙眉。
“利字当头,你觉得他还顾得上道义吗?”顾长春冷哼。
是这样吗?春雪思绪乱了,她从没想过原来那个男人也可能成为阻挠自己往上爬的障碍物。
“看来你似乎不相信。”顾长春凌锐地审视她。“你该不会被他迷住了吧?我知道他长得很帅,又有能力,连意诗对他都很有好感。”
“……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那种会为了某个男人冲昏头的女人。”
“最好是。”老人冷哼。“春雪,我很欣赏你,你可千万别让我这个外公失望啊!”
她没接话,垂敛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春雪端着喝空的汤碗走出顾长春的卧房,门外,高信宽倚墙斜立,双手环抱胸前,一派悠闲的姿态。
她看见他,秀眉一颦。“你还没走?”
“我在等你。”
“有何贵干?”
他笑笑,旋身站定她面前。“春雪,你讨厌我吗?”
她冷眼瞪他。“别叫得那么亲密,我跟你完全不熟。”
“很快就会熟的,毕竟你可是我将来的老婆啊!”他话说得无赖。
她神色更冷。“这桩婚事我可没答应。”
“嗯,看样子你也是有几分傲气的,这样很好,非常好。”
“什么意思?”她不懂他在自得其乐什么。
他朝她一摊双手。“小姐,你以为我就很甘愿婚姻大事不能自己作主吗?坦白说我高信宽也是个自负、爱自由的人,谁也别想束缚我,我不想结婚,更不想娶个花瓶老婆摆在家里供着。”
他这是在嘲弄她是个花瓶?
他认出她不悦的表情,又笑了。“你正在被驯养成为一只花瓶,不是吗?”
“你根本不了解我。”她语气冷冽如冰。
他却丝毫没被冻着,不如说胸口还被点燃了一把火,兴致勃勃地倾身向她,单手抬起她下巴。
“我是不了解,所以我很有兴趣跟你相互了解,你说呢?”他一副调戏的口吻。
她不客气地格开他不规矩的手。
他呵呵笑。“手机号码。”
“什么?”
“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我为什么要给?”这男人以为他是谁?
“你不给我,难道我就要不到吗?”高信宽耸耸肩,像是戏弄她戏弄得够了,终于心甘情愿朝她眨眨眼。“等我电话,我很快会Call你,掰!”
魔女游戏(上)·情萌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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