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分、肯吃苦,一次因缘际会之下,救了心脏病发的方可华,方可华很欣赏她,提拔她到总公司,后来又安排她到自己身边当秘书。
靠着自主进修,她拿到空中大学的学位,又学习英、日等语言,方可华还曾送她到美国受训一年,如今她已是董事长特别助理,很得信任,在公司颇有影响力。
若不是遇到方可华这位贵人,或许她至今仍是个平凡OL,但她很懂得把握机会,也很认真上进,才造就了今日的她。
关雅人又啜饮一口酒,握着酒杯,恍惚地把玩。
光是看这些资料,他会以为她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但她似乎仍带着几分纯真,至少她明亮的眼眸还存着对这世界的相信,相信人间处处有温暖。
不像他,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关雅人漠然寻思,忽地感应到空气中一阵奇异的扰动,他看见酒杯边缘折射一道俏丽倩影。是她吗?他抬起眸,迎向正朝他盈盈走来的夏晴。她穿着丝料洋装,围一件银色闪亮披肩,比白天的网球服或套装都更多了几分女人味,长腿窈窕,脚踝纤细,惹人怜爱。
酒吧里几个男客都赞赏地盯着她,尤其是她一双美腿。
看来她精心打扮过了,是为了他吗?
关雅人托起酒杯,一口喝干,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她在他对面坐下,毫不扭捏,服务生走来,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不要以为这是茶,这种调酒还挺烈的。”他若有所指地提醒。
“我当然知道!”继瞧不起她的箭术后,现在是瞧不起她的酒量吗?她奉送一枚白眼。
他笑了笑,又加点一杯双份威士忌,服务生送来酒,他举高酒杯。
“Cheers !”
她也端起酒杯,轻轻与他的一碰,啜饮一口。“你找我来,应该不是特地要跟我干杯吧?我的手炼呢?”
“别急。”他满不在乎地扯唇,将桌上一碟花生米推向她。“尝尝看,不错。”
“我不喜欢吃花生。”
“那要点其它点心吗?”
“不用了,我不饿。”
“喝酒的时候肚子垫点东西比较好,不容易醉。”
“我晚餐吃很多了。”
他放松上半身,往后贴靠椅背,擒住她的眼神懒懒的,却又闪着猎豹似的犀利光芒。“我是为你好。”
“什么意思?”她听出他话里别有用意。
他闲闲挑起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你跟我在一起,如果喝醉了,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
她轻哼,眯起眼。“你以为我会让你对我怎样吗?”
“我是不会对你怎样,不过也许你会想对我怎样吧。”
什么啊?他这意思是说她会反过来勾引他吗?这男人,果然够狂妄,她讨厌。
夏晴不愉,刻意端起长岛冰茶,衔着杯缘,一口接一口地啜饮,不一会儿,便喝了半杯。
关雅人挑眉。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她笑盈盈地放下酒杯。“我的酒量很好,号称千杯不醉。”
他低声一笑。“我没说酒会让你醉。”
他是暗示,“他”会令她醉吧?
夏晴抿唇,心念一动,索性将手肘搁在桌上,托着腮,莹亮大眼眨呀眨,装出青春少女的娇态。“大哥哥,你真的好帅喔!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喝醉了。”
他愣住,没想到她会来这招,半晌,放声大笑。
她拉回上半身,学他一样,气定神闲地背靠座椅。“你放心,尽管喝,就算喝醉了,姊姊也不会对你出手的。”
他笑着抚额,举起酒杯,朝她致敬。“你一向这么会演吗?”
“要看是对什么人。”她似笑非笑。
他凝望她,眼神异样。“我没想错,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你也很有趣啊。”她讽刺地回应。“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有男人约我是用威胁的。”
“因为你显然对我印象很差。”他含笑望她。“如果不用这种方式,约不到你吧?”
“那也不一定。”
“喔?”
“你如果谦虚一点、诚恳一点,不要一开始就约人喝酒,也许我会答应你的。”
“这么说是我策略错误?”
“你是应该检讨。”
他又笑了,手指有节奏地敲着酒杯,似是觉得她很好玩。
即便是如此略带孩子气的动作,由他来做,不知怎地就是有一股迷人的魅力。
夏晴凝娣着对面的男人,不愿对自己承认,但她的心韵的确跳得很不规则,胸房欢唱着某种美妙的旋律。
两人开始闲聊,都有意不提彼此的身分来历,只聊些空泛的话题。他告诉她许多香港知名人士的轶闻传奇,她也跟他分享台湾的风土人情,然后他问她有没有看过赛马?推荐她下回来香港,到沙田马场感受一下教人血液沸腾的竞赛。
“你喜欢赌马吗?”她问。
他摇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喜欢看马赛?”
“在赛马场上可以看见人性。”
“人性?”她好奇。“什么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你知道有的输家会当场崩溃,甚至从看台上跳下去吗?”
“自杀吗?”她惊骇。
“可惜死不了。”他奇异地勾唇。“输家最怕的就是明明自己一无所有了,却还是没足够的勇气寻死。”
负心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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