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了心去寻找,事务所的工作暂停一大半,看在相识十余年的份上特地抽空帮忙,可是不见成效反遭奚落,实心有不甘。
又不是拿他多少酬金,支票上的金额不过才六个零而已,累得他像条狗一样,比一天打了十场官司还叫人吃不消,真后悔接下这委任工作。
原本以为找人很轻松,瞧电视上的阿亮找得多顺利,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一切必定手到擒来。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出师不利地栽了个跟头,此人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平时根本不与外人来往,甚至唱片公司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神秘得叫人槌胸顿足,一张画了线的支票不好意思轧进去。
穷人的自尊心作祟呀!他太看重朋友间的友谊了,其实是要不得的男人义气。
东方奏对他投以轻视的眼神。“能力不足还敢拍胸脯保证,你当我东方家的钱好赚吗?”
“你很傲慢,东方先生,你在要求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他讽刺地冠上先生二字。
“你在推卸责任,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肯用心去找。”区区一个人岂会找不到,台湾并不大。
但他没有考量到地小人稠的问题,要藏匿一个人太容易了。
“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有话说,你暗示我在摸鱼打混吗?”他大为不平地沉下脸。
“谁晓得,我看不见成绩。”东方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涉人私人情绪。
“别太过分,你要找人吵架我奉陪,太久没打一场,骨头都生锈了。”何冠中不高兴地卷起袖口。
“有何不可?我忘了带沙包。”他有一肚子火要排解,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眼看着一点即燃的火爆场面即将展开,闲适的黑子莫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宛如一桶冰水在瞬间浇熄两人的火气,双肩一垮地坐回原位。
“断奶了吧!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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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是东方奏的主业,家族事业是音乐。
在美国,华人跻身娱乐界并不轻松,东方家在许多重重排外的逆境中占有一席之地,成立了跨国的国际音乐公司,将东方音乐引进西方,一时蔚成风潮。
年前还并购了一间相当具有规模的唱片公司,里“零?!”是他听错了吧!他最得力的助手竟然给了个错愕的答案。
“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的听觉很正常。”幽默的黑子莫淡漠地勾起唇角。
“懈释一下零的定义,我不太了解。”他不耻下问地挑高左眉。
向来心高气傲的东方奏不接受失败,零是无的代名词,而他要的是结果。
黑子莫清了清喉咙,轻咳了两声。“我给你的回答是,女人是风和雨的结晶体,抓不着也摸不透,时而狂风暴雨,时而微风细雨。”
“我要你查的是女人吗?”他的口气中有不可一世的权威感。
“隐名的代理人是个女人,不由她身上查起行吗?”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笑。
“那你又查到多少?别再给我一个零,小心我从你的薪水里删。”女人是世上最不理智的生物。
为朋友发出不平声的何冠中在一旁鬼吼鬼叫。“你跟错人了,快向我投诚,我高薪聘请你来我的事务所工作,五五分账不占你便宜。”
够慷慨了吧!是好朋友才有这种殊荣。
“挖我墙角好歹先惦惦份量,你能支付他年薪百万美金吗?”重重一哼的东方奏用看蟑螂的眼神一脾。
百万……美金?!“你缺不缺特助?我可以屈就和子莫平起平坐。”何冠中立时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等地球结冰的那天再来问我,也许我会给你满意的答覆。”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其实他们都是非常熟稳的同窗好友,偶尔做做态并非标榜地位上的区别,而是个性使然,大家早就习惯这样的交情。
在公事上不免严肃了几分,私底下则好得过分,平时口头闹闹当不得真,真要有事是一马当先,绝不落人后。
“就知道你没诚意,我还是安份守己地留在台湾当我的二流律师。”何冠中哀怨地叹了一口大气。
“是舍不得隔壁的咖啡妹吧?!”
黑子莫的话让他脸红。“什……什么咖啡妹?我听不懂,你该切人主题。”
律师的装傻伎俩和顾左右而言他,他可是毫不含糊。
“听不懂就算了,青梅竹马不一定结连理,她煮的咖啡满有义大利风味。”浓度正好,还掺人浪漫与热情。
“姓黑的八卦公,你管过墙了吧!”他没听过门前的雪要自己扫吗?
“喝咖啡未触法吧!平民化消费,贵族式享受,还有八折优待。”以后他会多去捧场。
何冠中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向气定神闲的男子。“你给我离妙纱远一点,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点头了吗?”黑子莫故意闹他地拿起咖啡一饮,有点冷涩难人口。
秘书的工作不在泡杯好咖啡,值得原谅。
“那是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眼一瞪,他颈后的毛全直立成排。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不急着包红包,再等个三五年也不迟。”
“你……分化份子。”简直是冰桶,专泼人冷水。
“过奖了。”他故意当是赞美的接纳。
两人你来我往的口舌之争看得东方奏频频蹙眉,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需要我开辟个地方让两位较量一下拳脚吗?最近的棺木有优惠专案,买一送一。”
芍药惹心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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