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房里除了他,居然还有另一个女人,待看清楚面孔后,贺亚韶忍不住惊叫出声,“是你!”
虽然是很久前的事,但是她认得出来,是程沛霓。
贺亚韶完全说不出话来,内心的冲击远远大过于愤怒。她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会……
不对,应该只是长得很像的人。
周姿娴说了,朱克非在追求的是齐氏生技实验室的千金,这女人姓齐,她不是程沛霓,只是……只是长得很像而已……对,只是长得像罢了。
程沛霓早就不在了,不用自己吓自己。
程沛霓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色——光秃秃的海崖,下面就是一整片汹涌的海水,美极了,但也危险极了。
虽然沿着边线有栏杆,但看得出来年久失修。
在一起的几个人都有点面熟,可她叫不出名字。
有个女孩说,那些栏杆看起来好危险,大家不要靠近。
“现在就照各自的分组去拍摄,两个小时候集合。”为首的一个女孩说。
每个小组都是三人,但程沛霓身边没有人,虽然没人跟她说,但她就是知道,一个家里临时有急事,没跟他们来,另一个昨天晚上拉了肚子,到早上还没好,正在饭店休息。
“沛霓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她笑笑,“你们谁先弄好就来我的定点帮忙啊。”几个女孩纷纷说好,确定手机都有电之后,各自散去。
然后她一个人开始走啊走,走到最凸的地方,才刚架好相机,就有人叫她,“程沛霓?”
她回头看到一个女生,大大的卷发,小麦色的皮肤——不认识。
不过派头很大。
一身名牌不说,后面还跟着三个超级壮的外国保镖。
“我是……”
程沛霓听不太清楚。
“我知道你是孤儿,也知道你缺钱,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万,然后帮你申请到英国居留,房子跟工作我都会帮你找好,如果你想继续读书,当然也没问题,你觉得呢?”
她是孤儿,也很缺钱,一千万真的太美好了,她一直想去英国念书,但重点是,眼前这个年轻女生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
“我要你……”
嗯?
“应该没问题吧?”
真的听不清楚啊?
哎,那女生身边的人怎么突然冲上来了?
挣扎,推打,然后她跌倒了,有人也跌倒了,她整个人往下破滚去,她突然觉得很害怕,因为她想起来,再下去是海崖,海崖下就是一片汹涌的海水。
一阵叽里呱啦的英文中,她听见那女生的尖叫,“快点拉她上来,吓吓她就好,别真的摔死她……”
接着她就落水了。
海水很冷很咸,海浪打得她头昏。
她决定好难过,谁啊,来拉她一把,她不想就这样淹死在海水里,那个谁会很伤心……
她不能抛下他一个人。
他们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在等她回去呢。
海水怎么会这么冷,明明已经四月,却冰冷彻骨……
光线……飘荡……
头好昏好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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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醒醒。”
谁在叫她?
“妈咪。”一阵剧烈的摇晃,“你醒醒啦。”程沛霓睁开眼睛,一下看到小东篱含着两泡眼泪的脸孔,“你作恶梦了,我叫你好几次都不理我。”
看着儿子红红的眼睛,她满是愧疚,连忙搂过他,“吓坏了吧,对不起。”“妈。”儿子在她肩膀上蹭蹭,“你又作恶梦了。”是啊,她又作恶梦了。
偶尔偶尔,她会作这样一个梦,内容几乎一样,结束的时候也几乎一样——永远是小东篱的声音将她拉离那个梦境。
奇怪的是,原本两三个月一次的频率最近却提高了,周末晚上,周日中午的小睡,跟星期一清晨。
有次薇薇说起,她一口咬定那一定就是她落水前的情况,是她二十三岁最后的记忆,所以才会这样一直跟着她。
“几乎跟霓姐你落水前的情况一样,跟同学去拍照,一个有事一个拉肚子,所以那组只有你一人,那个坡很危险,正常人不可能走到那么下面,然后滚下海,如果是有人跟你拉扯就可以理解了。”“可是那个女生又是谁?”
“去警察局做拼图就知道啦。”
“问题是我根本对她的样子没印象,只记得大卷发跟小麦色的皮肤,其他的都说不上来。”
薇薇一脸扼腕,“为什么啊……如果能想起来,做出拼图,就可以找出害你的人了,不能让她害了人却逍遥过日子,你知不知道,修女跟我们说你发生意外时,我们有多难过。”
她听了很感动,摸了摸薇薇的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反正只是梦而已,就算我想得起来,但一点证据都没有,警察还不见得接受这种说法呢。”是个梦。
只是个梦。
但是在这七年多来,总是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她醒来总是很伤心,因为她记得梦境中那种心痛不舍,要永远离开某一个人的撕心裂肺。
真的很痛,所以她想,她一定很爱那个人。
午夜梦回,也会想到,那个在警察局留下联络资料的前男友,到底在哪里?
五年前,她在干吗的陪伴下回到那个地方,附近的民宿跟小餐厅老爸居然都还记得——是啊,有个女孩发生意外了嘛,哎呦,那个男朋友在这里找了她好久,跟他说没希望了他也不信,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又瘦了,问他有没有吃饭?他都说吃不下,真是看了都心疼。
暖床夫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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