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不太认得。”若中老实说,“你们给我的那叠资料,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我到洛杉矶时有人来接我,我以为那是助理,跟他说了一堆,后来才知道那是靳炜本人。”
“真的还假的?”
“真的啊,回台湾的飞机上遇到一个国际影后,我也不认得,同样唱片公司的头号玉女,我也不认得。”
众人一起大笑。
若中也笑了,笑容中,有一点甜甜的,也有一点酸酸的。
其实,她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很多事情,她想当作心中的小秘密。
但是,她很明白,只要自己表现与过去有稍稍不一样,这群凭着第六感工作的人,就会知道她已变了一个人。
以前,只要完成一个案件,在这个案件完成后与下个案件开始前,大家难免会讨论,这次只有她一人参与,她一定要说,非说不可,要不很快会有人问,若中你怎么了?
刑事组的无敌小甜甜沈若中,现在禁不起人家这么问。
若中弄了一杯三合一咖啡,就像过去一样,半倚着墙壁说了起来,“以前人家说隔行如隔山真是说对了,娱乐圈是个奇怪的地方,大家在化妆室的时候都不说,一上台,你拍我、我拍你,好像熟得不得了,我还看过女明星为了争谁先弄头发,在后台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很惊人。”
学武好奇心起,“谁啊?”
“张宁宁跟陈宝君。”
“陈宝君?我两个弟弟迷她迷得不得了,她骂人?她不是甜心美少女吗?”
“笨。”阿印接口,“屏幕上是就好啦。”
“他们怎么看你?”
“reaL的团员知道我是女警官,没怎么样啊。”若中言不由衷的回答,“反正都是工作嘛。”
“大小姐,我说的是其它人,他们不知道你的工作,以为你真的是靳炜的女朋友,他这么红,不会有人恐吓或挑衅你吗?”
“一大堆。”
说到这,若中就忍不住光火。
艾莉丝是够怪了,但没想到她不过是打头阵,接下来还有一大串人,歌迷、WMM 的工作人员,杂志、广播现场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用那种“你就是靳炜的女朋友?”的眼光看她。
面无表情者有之,不能接受者有之,更甚者,是一脸的排斥。
学文说:“那你不是很惨?”
“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那种人吗?”
“那倒也是,我想没人会去惹能徒手碎砖的女人。”志中双手环胸,作了一个害怕的样子,“好怕呀!”
若中笑了出来,“怕就走开,我要开始工作,这两、三个月的档案放在哪里?”
“早整理好了。”阿印从桌子下面拉出一个纸箱,“知道你家没大人,我们还滥用职权叫管区三不五时去你家附近绕绕,看我们对你多好。”
“知道啦,等领了薪水,请你们吃饭可以了吧。”
回到座位上,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翻看档案,仔细看着文字与照片,这些原先驾轻就熟的事情,此时做起来却显得十分沉重。
情绪太过反覆。
对于这段感情,抓不住又放不掉,该怎么办才好?
组长的声音在她顶上飘过,“脸扭曲成这样,这案子有这么复杂吗?”
“不是自己经手的案子,比较陌生。”
“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刚接获有人报案绑票。”
***
有工作是好的,精神高度集中,体力高度耗费,结论就是,时间过得快,自然不会想那么多。
若中在草丛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十二小时。
夏天蚊子多,天气又热,但没办法,这是工作,怕出了事情来不及反应,眼睛始终盯着针孔画面,不敢稍有松懈。
布置、跟监、追踪,确定肉票位置后,在耳机中的命令下一拥而上。
父母哭哭啼啼的感谢。
报告写来不过几页,却花了几十个人近半个月的时间。
“看脸会以为刚从垦丁回来,看脚就知道是在喂蚊子。”阿印掀起裤管,很壮观的蚊子肿包。
若中从抽屉里拿出青草膏丢了过去,“谁叫你穿短裤。”
“热啊,有树荫没用,三十几度,我一直想起以前教官说的凤凰城煮茶法,当下就有这种冲动。”接过青草膏,阿印老实不客气的一挖就是花生大小,“山上的蚊子好像没看过人一样,一吸,不打不会放。”
若中笑,打开计算机,正预备键入档案,电话铃声打断了原本的工作。
“刑事组,沈若中。”
话筒中传来车声,却没人说话。
“请问哪位?”
还是没声音。
若中皱眉,心情已经不好了,还接到这种不出声的电话。
正欲挂断,电话那头突然有了动静,“是我。”
那声“是我”一传入若中的耳朵,让她感觉恍如电击。
是靳炜。
她已经半个多月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以为自己已将情绪处理妥当,没想到不过才两个字,千万思绪涌上心中,多时的努力瞬间溃堤。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知道他很忙,所以一直努力压抑自己想见他的想法,她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不想吵吵闹闹,所以学会忍耐。
“忙吗?”仍是熟悉至极的温柔。
“不会。”
桃色计画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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