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悄悄冒出芽来,他将菩萨的容颜深印在脑海中。
直到天色已亮,他才猛然发觉爹一夜未归,拖着饥饿的身体,他左躲右藏的打听,才知爹昨日已被官兵当场刺死。
刹那间,原本天真的表情换成阴冷,双眸慢慢流露出腥红的恨意,他一瞬间化成了厉鬼,让人不寒而栗。
他要报仇,绝对要报仇。
小小脸庞浮现成人才有的坚毅,短短一天之内,他长大了。
此时雨下了起来,仿佛上天做见证似的下得极大,几乎滂沱。
也正是从那天起,他开始了收集陶瓷的嗜好,没有一日停过。
第七章
翌日。
在阳光照耀下,远方的层峦叠翠像似沾了层金葱粉,闪闪发光,深蓝色的天空中静静躺着几朵白云,凉风徐徐吹舞,仿佛要将一锅刚炒出来的、热腾腾的面吹凉似的,顿时令人感觉清快无比。
距渤海王府一里路之外,有间小小的竹屋,不若大宅院的离梁画栋、琼楼玉宇,有的只是轻轻淡淡、简雅大方的布置。
“福伯,我回来了。”
一身沉香水色衣裳的穆咏慈如蝴蝶般飞舞着进了屋子,掀开屋内竹帘,没人,再跑到后院,也不见人影。
奇怪!福伯去哪儿了?
她一脸忧色。生病的人怎么可以乱跑?难道他担心她一夜未归,抱着病弱身躯跑去渤海王府找她?
不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却撞上一堵肉墙。
“才刚刚分离,就这么急着想回到我身边啊。”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戏谑味道。
穆咏慈小脸乍红,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他的调侃,但无论如何,好在有面纱掩饰她的困窘。
她解释道:“福伯不在,你认为他会不会到渤海王府找我?”
韩首琛牵住她的小手,柔细如绵的春葱玉指让他心口泛出暖意,“若是这样,我们更该在这里等他,免得跑来跑去,反而容易错过彼此。”
以逸代劳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福伯生病……”
“相信福伯吧!活了那么大岁数,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他会有分寸的。更何况他会跑出去,一定是身体无大碍,才能出门,你现在急也没用,倒不如帮你未来的相公捶捶背还实在一点。”
说完就拿起她鼻上那副怪异的眼镜,揽抱她的身躯,汲取她特有的馨香。“你好坏喔,说话老是不认真,又爱欺负人。”小拳头如落雨般打在他的肩头,像小女儿撒娇似的。
“不对,捶在后面,不是前面,啊唷,轻一点,伤了你的手我会心疼的。”轻佻语气显示他现在心情非常乐。
这小人儿就是能够轻易挑动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轻松与自在。
他挖到了宝,跟他契合的宝,他这辈子说什么也不放她走。即便她要回到未来,他也会眼她一起去;即便因此毁了他百年大业根基,也不后悔。
穆咏慈啧了一声,“不正经。”
韩首琛在她的耳畔轻呼着气,“慈儿,你还要我等多久?我要你,我们明天回堡里就成亲好了,等一个月对我来讲实在是折磨。”
他要她拓上他的印记,让天地鬼神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
“你答应过的,婚礼到下个月才举行。”这是她的最后一步,不能妥协。
可是……他撩人的气息在她身上带来阵阵酥麻,差一点令她丧失理智,答应他的索求。
该死。
“能不能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你毁了约定,以后我不再信你任何一句话。”已经让步这么多,还得寸进尺。
韩首琛一张脸仿佛吃了瘪,五官全蹙在一起。
他不死心的提议道:“那不然先行周公之礼,消消欲火。”犯了馋般地咽了一口口水。能看不能吃,折煞他了。
“色鬼,你们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停、别亲了。”左躲右闪,她如逃命似地躲开他的攻击,“你说要尊重我的,我不要在婚前有亲密行为,停停……”她低声请求,却又害怕他容不得别人拒绝。
可是,她猜错了。他住了手,环抱着她,含糊不清的说道:“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接着轻叹了一声,喟然低语,“我该拿你怎么办?”
“咳咳!”阵阵咳嗽声从屋外传了过来。
穆咏慈弹跳开来,“福伯,”急如星火的想跑到屋外。
韩首琛蒲扇大掌当头一压,“不要急,别忘了你没带眼镜,路都看不清,如何跑到外面去?”顺手整整她的衣裳,并把面纱调整好。
她信任的握住他的手,“你带我去。”
他喟叹一声,“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握我的手,但却是叫我带你去找别的男人,我的心受伤了、淌血了。”话虽如此,他还是温柔地扶她到屋外。
“贫嘴。”她失笑道。
才一会儿时间,屋外热腾腾的一轮白日已高高挂在天空,晒得地皮都快卷了起来,焦热滚烫,热得人心发紧。
“福伯,你去哪了?生病的人还往外跑,小心二度感冒就不好医治了。”
韩首琛看到眼前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中年人,弯着腰、微拖着缓步走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咳嗽。
他的黑瞳里闪过奇异的光芒。
他记得他,今天早上在刘鸿的书房里,那个站在刘鸿身旁、拿出镜子来请他鉴赏的老人。
那时他非常惊讶,因为刘鸿只花了一天工夫就找到能帮他儿子拱上皇位的珍品。
福气娇娘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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